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但是又忍不住想知道。
“我为什么要介意?”半久问。
她的语气很理所当然,仿佛百川的一切都和她无关。
陆绥愣住,声音有些干涩,“他,他不是你对象吗?”
“很快就不是了。”
半久目光看着他。
陆绥似乎,从那清冷的眸光中看到认真。
小姑娘一张莹白小脸,清冷的眸子透着浅浅的茶色,似琉璃一般,透着清浅的光泽。
陆绥的心再次不受控制了。
他有一些狼狈地躲闪着目光。
“这,这样啊……”
声音也是不自觉地弱了许多。
“嗯。”半久收回了目光。
少年有些后悔的抿唇,他真蠢呢!
看着半久白皙的侧脸,陆绥踌躇着开口了。
“村里的那些流言你听说了吗?”
这个问题是他最不想问也最想问的。
他迫切地想听到他在她心里是个什么样子。
但是又害怕听到。
很矛盾,可他还是问了出来。
“什么流言?”
“就是,就是关于我的。”陆绥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他们说我命硬,会克死身边所有人……”
“你信吗?”他侧头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这一刻没有人知道他有多紧张。
仿佛犯人等待审判,等待自己最终的结果是死亡还是无罪释放。
“你不是说的是流言吗?”半久反问。
看着陆绥有些呆愣的模样,她又开口。
“人云亦云的东西为什么要信?”
“你就在我身边,真要什么事,我会问你,为什么要信那些不切实际的流言?”
少女的眼眸认真极了,陆绥的心不可抑制地颤抖了。
在心间涌动。
他久久的直直地对着半久的目光,执拗极了。
过了许久,陆绥轻笑一声。
他忍住了将眼前之人抱入怀里的冲动。
“晏同志,谢谢你。”他亦是认真无比。
“谢谢你能这么开解我,听到你的话,我突然想明白了很多,真的很谢谢你。”
道完谢后,陆绥又开口。
“只是不管怎么样,村里所有人都认为我是不祥之人,晏同志放心,我绝对不会让这件事牵连到你的。”
小姑娘看着那么干净,她该是干干净净的站在阳光之下。
而不是因他而有的任何一点点脏污。
身在黑暗里的他遇到光明已经是幸运之中的幸运了。
又如何能幻想拥有光明呢?
“都说了是人云亦云。”半久眉头蹙了起来。“你觉得我会在意这些吗?”
嘴长在人身上,千个人千张嘴,总有那么几个是看你不顺眼的。
或许连个理由都没有,但就是看你不顺眼,就是看你不顺心。
你总不可能因为这一个理由就让人给杀了吧。
这是不现实也是不可能的。
有些事,既然知道自己无力改变,那为何还要想着去改变呢?
他们如何说,又与自己有何关系?
“你不怕吗?”陆绥轻声问,“如果你和我走近了,会被传流言的,所有人都会远离你。”
所以呢,你该离我远一点。
少年心痛的不行,面上却是一派风轻云淡的样子。
“还是离我远一点吧,你不应该出现在我身边。”
他笑着。
可我还是很高兴能遇见你,大概是我重活一世最大的幸运吧。
上一世是未能遇见,所以这一次重来一世,只为与你相见。
我已经很满足了。
不能再贪图更多的了。
“为什么要怕?”半久问。
她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在意。
他一时有一些征愣了。
心一瞬间兵荒马乱。
最后他什么都没说。
整个人如同一个木偶一般,呆呆愣愣地跟在她身后。
她说那些流言不必要去相信
她说她不介意。
她说她不会因为那些流言而抗拒他的走近。
少年垂着头微微红了眼眶。
心口一阵滚烫。
这还是他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情绪。
即便是在陶家。
那些人对他也是有所顾忌的。
他知道这些事怪不得他们,所以他也习惯了。
只是久处于黑暗的人,突然被光眷顾了。
那应该是这一辈子都难以放手的吧。
—
两人就这样回到了村里。
所有人都在忙活着,到是没有人注意,两人是一起回来的。
半久直接去了姚娟那。
姚娟在田地里割水稻。
她今天的任务是两个三分田,大概能拿7工分。
半久刚走过去,姚娟便看到了她。
她一身干净的衣服,被弄得满身是泥。
这些日子的乡下生活。
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姚娟原本一身白皙的皮肤被晒黑了不少。
“微棠,你今天不是请假了吗?那还来田里做什么?”
请假都是请一天的,当然也有人想着赚工分,一办好事就来了田里,想着能赚一分是一分。
“需要我帮忙吗?”半久淡声开口。
这些日子姚娟明里暗里帮了她不少,她不喜欢亏欠别人。
“不用了,不用了。”姚娟立刻摇头。
她笑容灿烂,“微棠,你去休息吧,这里我能行的。”
见她这么说,半久也不勉强了。
眼见着半久转头要回去,一旁被彻底忽视的百川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