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卷地百草折,大年初四飘大雪。帐篷顶积着厚雪,两队守兵在周边巡逻。
……
演练结束,将士穿身单衣,说话时白雾气就从嘴里窜出来,情绪高涨。
军中的几个伙夫邦邦几下。
大肉骨头就成三截,丢进十几口锅里蒸煮起来。
徐达和常遇春商量,今儿是大日子,给将士们都加加餐,喝碗肉汤暖身子。
蓝玉黑着脸把骨头丢进锅里对帮厨的说道:“四公子,你这火得再加大点。”
“俺刚加过。”朱棣站起来抹了把脸上的锅黑。
蓝玉看到他这脸,不停的大笑:“拯啊。”
朱棣哼了声,没理他。
许久之后,白香浓郁的骨头汤出锅了,徐达和常遇春让将士依次都过来盛汤。
各人领了汤围着碳火呼噜呼噜喝起来,聊着南*京今日登基的事情。
“日子错不了。”
“听说陛下在奉天殿设宴。”
徐达擦掉胡子肉汤,对常遇春道:“心中热乎啊,终于盼到这一天了。”
“你可是右丞相了,我要是每天都能冲锋陷阵打的那些家伙连滚带爬,才真他娘爽。”常遇春仰脖,肉汤喝尽。
“你,对抗百万敌人,冲锋陷阵,谁也比不上你。但陛下叮嘱过你,让你别过于轻敌浪战。
你昨日却不顾身份与军中的小校进行角力比赛,这一点你得改,不然别怪我罚你。”
徐达看了眼在外面喝酒的蓝玉,问道:“公子呢,这怎么一直不见他,如今他在我帐下,就得遵守军纪,不能乱跑。”
对于徐达来说,只要在他的帐下,就没有什么身份,有的只是明军的纪律。
不准随便骚扰百姓,不准擅自离开大营,有胆敢违令者,定斩不饶。
明军帐篷百米外的大树岔子上,站着名面容英武的小将,他靠在树上,举目远眺着大都的方向自言自语:
“拿下你,志在必得。”
听到树下传来沉重有力的脚步声,朱棣下望:“徐叔叔。”
“谁是你徐叔叔,你是明军小将朱四郎,你擅自离营,违反军纪,不敢斩你,我敢打你,叫我徐大将军。”
徐达浓眉大眼,神情严肃的看着树上的朱棣,背着手又继续道:“回去领十军棍。”
“是,将军。”朱棣眼神坚定回道。
……
徐达在树下坐着,朱棣靠在树杈上,一大一小聊着天。
万里白雪,不远处大营里传来哈哈笑声。
“你小子在看什么。”
“看大都,看漠北。”朱棣笑着咧开嘴,眉毛上挑:“终有一日俺要踏上那片土地,立俺大明国威。”
“你小子有志气,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打仗可不好玩,随时会死在战场。”徐达用长辈的口吻对他道。
“徐叔叔,俺要打仗,俺要攻大都,俺要打漠北!俺要那个王保保跪地求饶!”
“口气不小,今儿陛下在京城登基,你倒好,私自出营跑来看漠北大都。回去领军棍。”
徐达转身,哈哈大笑,步步生风。朱棣从树上跳下来,跟在身后往大营走去。
雪地里留下两串脚印,步伐整齐。
营中,将士都围在徐达大将军的营前。
常遇春看着徐达和趴在板凳上的朱棣问道:“真打棍子?”
徐达瞪着眼睛:“我领军打仗,靠的就是军纪铁令,不打难道摸?”
蓝玉喝的醉醺醺的,靠在一旁喝酒,眼神迷离。
“打!”
朱棣笑道:“来!”
板子打下去,朱棣闷哼一声咬紧牙关,沾水在打。
十军棍打完,朱棣额头汗水大颗滚落,毫无血色,已经没了力气。
夜晚。
回到帐篷,小兵扶着朱棣回到营帐,徐达让人小心地把他放在床上。
身子刚一挨床,朱棣就吸了两口冷气。
徐达他很清楚这几板子到身上的滋味。拿了消炎止痛的药膏走到朱棣休息的那顶帐篷,把药放在一旁,掀起衣服擦药。
“你小子骨头硬,疼成这样还能如此平静,你将来必然可以成为大明中流砥柱。”徐达很欣慰朱棣有这样的表现,
“小子,还离营上树看漠北不。”
“看,俺还要亲眼看大都攻破,踏上漠北那片土地。”朱棣苍白着脸倔强道。
徐达把药重重按了下,朱棣立刻叫道:“呀,徐叔叔你下手轻点。”
南*京城,东宫。
果然不出所料,徐达,常遇春那些人,成了朱标自己的东宫天团。
唯一有变动的就是他把刘基换成了太子少师。
他做过历史观看者,也做过皇帝,他换十个李善长也不怕,政权照样玩的转。
刘伯温精通术法,从王祯哪里得来的郭守敬的东西还得靠他推演。
性子傲不用怕,只要能让大明走上解放生产力的道路,都是可以的。
把刘基比张良,李善长可以比作萧何。他这人后勤工作虽然做的好有苦劳。
但心胸狭窄,谁敢和他过不去,就一定要解决对方。
他是个官迷,当第一功臣做丞相够本了,淮西集团的专权老大。
老朱喜欢看浙东和淮西集团斗,他可没工夫。
自己的重心在快速的恢复民生,统一天下后,解放发展生产力,搞先进,走工业化。
今天和老朱说时,他也没有反对,看样子巴不得自己对这些事做决定。
归根到底,和百姓有好东西都留给儿子一样,这个是刻在骨子里的。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