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柳儿的家在广州城的城南,那里是广州府平民聚居的地方,大都靠些小商小贩维持生活。那一日柳儿拿着叶儿给的三两银子,急急忙忙地回家,准备带妹妹去看大夫。谁知刚走到胡同口,就看到一堆人围在自家院子门口,从家里传来一阵喧哗声,隐约还夹杂着哭泣声。
柳儿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口,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院子里。
才进院子,就看到母亲扑在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嚎头大哭。父亲坐在旁边的小木凳子上,闭着眼睛,隐隐可以看到眼角划过的泪痕。
自己的妹妹小桃被一床烂席子裹着,放在自家的小院子的井边,旁边还有一摊积水。柳儿一下子跑了过去,扑倒妹妹身上。冰冷冰冷的身体,似乎要沁入到骨子里的冷。
柳儿觉得这一切都不是事实,昨天妹妹不还是躺在床上吗?昨天还甜甜地叫自己姐姐的人 ,怎么会全身冷冰冰地躺在这里呢?那个总是笑眯眯得和自己挤一个被窝的人怎么会这么冷冰冰的躺在这里呢?那个爱玩爱闹的妹妹怎么会这么安安静静地躺在这里呢……
“娘…娘…,这事怎么回事?小桃这是怎么拉?…”柳儿绝望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柳儿的母亲看了柳儿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哭得似乎更加伤心了。
“爹,爹…你说,小桃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呢?”柳儿见母亲不说话,又看着自己的父亲。
柳儿的父亲也只是不说话,充满皱纹的双手紧紧地握着,垂在身体的两旁,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
“什么钱,你还想要钱”
一声尖锐的声音从小院子的另一边传过来,柳儿才注意到自己哥哥和二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徐混在墙角边讨论着什么,刚刚那个尖锐的声音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柳儿冷眼看着,想着估计是自家哥哥又闯了什么祸。谁知道听了几句,柳儿就恨不得从来没有这样的哥哥。
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家哥哥惹的祸,难怪爹娘什么都不肯说。
柳儿的妹妹小桃长得还算漂亮,清清秀秀的,笑得特别甜的一个忻娘,在她们那条喧同里怎么着也算得上一枝花吧。不知道怎么着就被那一片的一个富商的儿子看中了。于是很狗血的事情就这么生了,哥哥在赌场输了钱,于是借了富商儿子的钱,可最后还是输了。在富商儿子身边的狗腿子的怂恿下,把自己的妹妹抵押给了富商儿子。
于是,哥哥趁着柳儿不在家,爹娘上山采药去了,小桃一个人卧病在床,正是虚弱的时候,把富商儿子和他的两个随从带到了自己家,准备强行把小桃带走。谁知道小桃刚好起来如厕,听到了家里来了陌生人的声音,以为是家遭了小偷,就悄悄躲了起来。
可是后来,越听越不对,就赶紧往外面跑去。但是,一个正在生病的小丫头怎么跑得过三个身强体壮的大男子呢。小桃还刚跨出家门就被人从后面拖住了。此时的小桃因为生病,脸色苍白苍白的,可是看在富商儿子的眼里却更显娇俏。
最后,小桃不堪受辱,跳进自家院子里面的井里自尽了。
琬姐儿知道出大事情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朱氏身边新提上来的一个一等丫鬟习秋匆匆忙忙走了进来。那时,朱氏和沈嬷嬷、秦嬷嬷正在逗在榻上爬的瑜哥儿和琬姐儿。
沈嬷嬷看着习秋慌张的样子,小声地喝到:“慌什么慌,一点一等丫鬟的体面都没有,没看到主子在这里吗?”
习秋在沈嬷嬷凌厉的目光下,还是声音颤颤地说道:“夫人,夫人…柳儿,柳儿在房里自尽了。”
“什么?”朱氏手里拿着的拨浪鼓顿时掉到了地上,脸上一片惊讶。
旁边的沈嬷嬷和秦妈妈显然也被这一消息震惊到了,只有傻傻的瑜哥儿还在玩着他手里的玩具,一脸笑眯眯的。
“你把事情再说一遍。”朱氏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今天中午,柳儿说不舒服,刚好瑜哥儿在夫人这里,奴婢就让她回去休息一会儿。”习秋断断续续地说道,“谁知道,刚刚青叶来和我说,房间的门打不开,叫人也没有人回答。奴婢就让几个婆子把门撞开了。一进去,就看见柳儿躺在床上…”
“行了,别说了。”朱氏打断了习秋的话,“沈嬷嬷和我去看看吧,香蕙你在这里看着瑜哥儿和琬姐儿,别让人冲撞了。”
朱氏说完,就和沈嬷嬷快步地走了出去。
等琬姐儿知道这件事情其中细节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后了。还是秦妈妈在外面劝说青叶的时候,她才知道的。
柳儿从她哥哥和两个随从的谈话猜出了一点真实,后来又从围观的左邻右舍那里证实了。看着妹妹身上一块块的伤痕和怎么也闭不上的双眼。她觉得如果真得这样放过害死自己妹妹小桃的凶手,怕是自己这辈子也会不得安稳的。于是,她趁富商儿子落单的时候,狠狠得用木棍打在他头上…
只是,也许受到柳儿事情的影响,青叶以后真得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琬姐儿这才知道,原来古代的女子真的比书上说的还没有地位。不然,哥哥也不敢因为几两银子就把自己的亲生妹妹卖掉,还没有罪。富商的儿子也不会逼死良家妇女也不怕吃官司,小桃也不会被卖被糟蹋而跳井自杀,柳儿最后也不会为了替妹妹报仇而杀人后自尽……
琬姐儿越想越觉得这个时代是个权势和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