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屋,迎面就是一面玻璃雕花屏风,绕过屏风,只见两个妇人正坐在那里说笑。看见朱氏走了进去,都站了起来。坐在上的姚夫人孟氏更是朝朱氏走了过来,笑着说道:“朱姐姐今日来得可早,这会儿秦夫人她们几个可都还没到呢,只有蒋姐姐也来了。”蒋姐姐便是盐课提举司提举马寅辅的夫人。
朱氏和姚夫人孟氏、马夫人蒋氏的关系一向比较好,因此说话也多了一份随意。三人笑吟吟地问好后,琬姐儿乖巧地给孟氏和蒋氏行了礼。
孟氏拉着琬姐儿的手,笑着对朱氏说道:“不过才几天不见,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养的,我怎么觉得琬姐儿越俊俏了。”说完又对站在身后的丫鬟道,“绿萍,去把前些日子得的珠花拿出来。”
绿萍应了一声,转身进了里间。孟氏和蒋氏又把琬姐儿细细地询问了一番。直到绿萍出来之后,孟氏才松开琬姐儿的手,从绿萍手里的托盘里,拿了一朵红珊瑚猫蝶珠花,亲自给琬姐儿戴上,左看右看之后,这才满意的说:“嗯,这样就更好看了。”说完又要把托盘里的珠花都要给琬姐儿。
这些珠花一看就知道不是广州府的,倒像是宫里内造的,价值可不低。琬姐儿正为难,朱氏推手拒绝道:“孟妹妹,琬姐儿有一朵就够了,剩下得就给安姐儿带着玩。”
孟氏装作生气到:“朱姐姐,你还跟我外道么?再说了,我还不是看你小气,连朵珠花都舍不得给琬姐儿买,看琬姐儿这素净的。”
琬姐儿心中暗自叹息,我这哪里素净了,就差没披几百两银子在身上了?琬姐儿穿着一件雪荷色团锦蝶纹长裙,外罩玫瑰粉色的纱羽对襟比甲,手上戴了一对翡翠玉琉璃镯,头上也配着一对金镶玉蝴蝶头花,全身上下看起来刚刚好,显得娇俏又可爱。
朱氏也知道孟氏是在同自己玩笑,于是笑着朝琬姐儿点了点头。琬姐儿这才从孟氏手里接过另外的三朵珠花和一对五彩翡翠碧玉钏。
孟氏看着琬姐儿把手里的东西都交给了旁边的红笺,这才笑着说:“我已经让人去叫你安姐姐了,你先在这里玩着。等她来了,再让她带你去别的地方玩。”
琬姐儿点了点头,偎着朱氏的怀里站着。
上了茶,又重新摆了瓜果点心,屋子里只留下几个大丫鬟贴身伺候着,其他的丫鬟媳妇子都退了下去。琬姐儿听着朱氏和孟氏、蒋氏聊天,多半是广州府里这些夫人的趣闻和一些流行的衣服、饰,很是无聊。
在琬姐儿的意识快要开始迷糊的时候,走进来一个穿着缕金云锦上衣,系着双蝶云形千水裙的女孩。只见她往前走到孟氏面前,行礼道:“给母亲请安。”随后又朝朱氏和蒋氏行礼,最后才和琬姐儿互道了好。
看着姚安卉的规矩礼仪,文雅大方,琬姐儿不得不感叹,难怪朱氏这么喜欢她,急着要把她定给自家的儿子,就连自己也被她的一举一动所吸引。
朱氏给了她一对嵌红宝石花形金耳环,又拉着姚安卉说了好一会话。
正谈笑间,一个丫鬟在门外探了探,孟氏身边的丫鬟看到了,便悄悄的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她就进来,声音还是柔顺的:“夫人,姜夫人的马车都已经到了大门,恐怕这一会儿已经快到二门了。”
朱氏的眉头皱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异色。这个姜夫人就是广州府通判的夫人。平时总是喜欢夸自家的女儿怎么怎么贞静娴雅、贤良淑德,这样就算了。她在夸自己女儿的时候,还总是要说别人的女儿怎么怎么都比不上,而且基本上是看到一个说一个的。各位夫人顾忌着各自男人在官场上的交情,都不曾说得太过。谁知道那姜夫人看这样的情形,越说得过分。上一次聚会,就说到了琬姐儿的头上。居然还婉转地说什么琬姐儿连裹脚的规矩都不懂,还堪称什么大家闺秀,朱氏回去可是整整气了好几天。
孟氏看了朱氏的神情,就知道朱氏不高兴了。可是,也要请她的,谁让自己摊上这样一个表嫂呢?
不过还是挥手让姚安卉带琬姐儿去姚安卉住的地方玩。
姚安卉住的院子叫竹意居。院如其名,里面有一片小竹林,很是幽静。离孟氏的正房也不远,不过片刻就到了。
姚安卉让丫鬟上了茶果,又吩咐人去厨房取了琬姐儿喜欢的蜜饯菠萝,这才拉着琬姐儿的手,柔声说道:“自上回看到琬妹妹,已经有三个多月不曾见到琬妹妹了,近来可好?”
琬姐儿笑着答道:“我很好,安姐姐可好?”
“好得很,自从上回琬妹妹告诉我,不要总是待在房里,应该多在园子里走动走动,我就天天都走上两回,早上一回,傍晚一回。虽然刚开始的时候有些累,但如今身体好得多了,有时候走上小半个时辰也是不累的。如今,连大夫都说我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我母亲听了高兴得很。”姚安卉在三岁多的时候得了风寒,大病了一场,裁后,身体一直很虚弱,就连朱氏为此也是担心了好久。
“那就最好不过了。既然这法子有效,安姐姐就继续下去,身体就会越来越好了,以后再不用吃药。”
“承琬妹妹吉言。上回你见了我那,不是很喜欢吗?我做了一个给你,就当谢谢琬妹妹。”姚安卉说着,从旁边的丫鬟雪玉手里接过一个精致的荷包,塞进琬姐儿的手里。
琬姐儿看着手里的荷包,针线密集,兰花鲜艳欲滴,蝴蝶展翅飞翔,栩栩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