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兰在过年的前三天,再次从魔都归来。
回到家中,看到一头白发的莫老头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就心烦。
“别在我跟前晃来晃去的!挡着我看电视了!”
莫问天听到老婆的呵斥,悄悄的走到一旁,但过了一会儿,又开始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我说你走到一边去,挡着我看电视了!”
刘翠兰好脾气了一辈子,老了老了脾气见长。
“哎!”
听到老婆再次呵斥自己,莫问天也不恼,泡了杯茶水,坐到沙发上也看起电视来。
刘翠兰看到莫老头坐到自己跟前,便往旁边让了让。
看了一会儿电视,莫问天摸摸下巴上的胡渣咂咂嘴问道:
“这是啥电视啊?”
“长城牌的!儿子结婚时候买的,你不知道啊!”
最近几年,刘翠兰是越来越不爱跟莫老头说话了,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看到他就烦。
没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莫问天继续问道:“我不是说电视机的牌子,我是问电视。”
听到了莫老头在问,刘翠兰脱口而出一句广告词:
“纯平电视最新科技!”
“嘿,你这不抬杠嘛!”
莫老头本来挺好的心情,被刘翠兰顶的火气上升:“我是问你这演的是什么电视剧?”
“《回村的诱惑》,电视旁边不写着吗?”
“我——”
莫问天赶紧喝口茶水下下火,家里这老婆子,怎么跟吃了枪药似的,火气那么大?!
莫问天喝了几口茶水,觉得火气压了下去,暗道:好男不跟女斗,我个大学教授不跟你小学教师一般见识!跌份!!!
过了一会儿,莫问天觉得自己心情平复了下来,再次开口问道:“翠兰,冰箱里那些烧肉、烧豆腐、油炸丸子是你做得?”
“你什么时候见我做过?”
刘翠兰虽然名字有点土,可打小就是家里的娇娇女,做饭都是嫁给莫问天后才慢慢学会的,这些复杂的油炸食品,刘翠兰根本炒弄不来!
莫问天其实也知道这些油炸食品肯定不会是刘翠兰做得,但两人这不是冷战中么,总的找些话来说。
莫问天继续道:“那这些是从太升那里拿回来的?”
“不是!”
“太升在魔都还好吧?”
“还好。”
“小孙孙会坐了吗?”
“不会。”
“太升过年回来吗?”
“不回。”
听到刘翠兰总是两个字两个字的回答自己,莫问天觉得这样说下去不是个办法,得出绝招。
“翠兰啊!你抽屉里的相册我看过……”
这一次,还不等莫问天说完,刘翠兰猛的坐直身子:“我抽屉不是上着锁吗?你怎么打开的?”
“钥匙不是再《诗词文集》夹着嘛!我又不是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文集》里夹着抽屉钥匙?!”
“你告诉我的啊。”
听到莫老头说是自己告诉他的,刘翠兰扎刺般的从沙发上站起来: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告诉你!”
“怎么不可能,你忘记啦!三十多年前,我第一去你家的时候,你亲口告诉我的啊。”
“三十多年前?”
“对啊,三十多年前,那时候咱们经老刘介绍第一次见面。我记得那天天空下着小雨,你撑着把大黑伞,穿着粉子短袖衫……”
听着莫老头诉说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情景,刘翠兰仿佛也回到了那个年轻的岁月……
“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带我去你家……”
“胡说,是你死皮赖脸偏要送我回家。”
“反正是去你家了,然后你让我脱衣服说要给我洗衣服……”
“你衣服不是让雨水给淋湿了么,那么大个人连把雨伞都不会打,湿了半边身子……”
“我那是不会打伞么?要不是雨伞都给你罩着,我身上会被淋湿么?!”
“那我还鞋湿了呢!”
“那天你穿的是雨鞋。”
“雨鞋怎么了?雨鞋也会湿啊!”
“对,对,你说的全对!”
“我说的本来就对!”
莫问天争不过刘翠兰只好认输:
“好好好,不跟你争了,反正就是那天,你告诉我,你抽屉上的钥匙,就在那本《诗词文集》里。”
“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
“什么好像,本来就是!”
莫老头继续道:“后来咱们俩结婚,你把那本《诗小锁跟钥匙也带了过来,锁到咱们家新抽屉上,那钥匙还继续夹在那本《文集》里。”
“钥匙是放《文集》里,可也没说让你随便用啊?”
“怎么没说!”
莫老头越说越急:“结婚那会儿你跟说,咱俩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那把钥匙它可不就也是我的了么!”
看到莫老头急,刘翠兰眼里冒着笑意继续道:“你这是不尊重个人**。”
听到刘翠兰说他不尊重个人**,莫老头顿时理亏词穷,只能喃喃道:“你还拿着我的工资卡呢。”
听到莫老头说起工资卡,刘翠兰叨叨起来:“拿你工资卡怎么了?这三十多年来,家里的里里外外不都是我操心。买菜买面做饭,交电费水费采暖费,孩子上小学中学大学,你哪一样管过!还有……”
听到刘翠兰扳着指头一条条的数落自己,莫老头败退了下来:
“你说的都对,这么多年来,这个家全都是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