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第二天苏贤早早起来。
先是和许神父约了时间,又打电话请了个假,才开始准备早餐。
苏陟也是饭后才发现姐姐竟然没有去上班,而是张罗着要自己换衣服,才后知后觉的问道,“姐,你怎么没有上班啊,今天好像不休息吧?”
“嗯,我请假了,咱们去教堂。”
“教堂?”苏陟不明白。
“赶紧换衣服,我已经约好了……”
苏贤利落地张罗着一切,两个人早早的出发了。
圣爱堂。
许神父早已经等着了门口,一见到苏家姐弟两人就迎了过去。
苏贤见面就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苏陟也没想到自己昨天晚上在房间里和张梧的对话,被姐姐听了个满耳,觉得他是遇见了不干净的东西,来这里是寻求帮助的。
三个人边走边说,待苏贤说完之后,许神父直皱眉头。
他虽然信仰教派,可他并不信世间有魑魅魍魉。说句违心的话,就连教派中的天主他其实也不信,信仰对于他来说只是一种信仰,是心灵的依托,并不是怪力乱神的依本。
“不知神父可有办法?”
苏贤担忧的看着许神父。
苏陟在边上乖乖的听着,三个人就站在教堂东边的草坪上。他感觉这初升的太阳,晒着暖洋洋很舒服。几天的憋屈日子可算是见到了天日,虽然他什么也看不见。
许神父看到苏贤的担心,觉得自己要是把心里话说出来,恐怕会让对方伤怀,那怕他只能做出一点让他们在心理上有点慰藉的事情来,也是一件好事。
心中做了决定,“你们姐弟在这里等我稍许,我去准备一下。”
“那我们不用去教堂里面吗?”
苏贤觉得他们姐弟两个在这边草坪上是不是有点儿戏,不太严肃的样子。
“哦,不妨事的,主慈悲,些许小事不妨碍的。何况你弟弟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可以多晒晒太阳,也有助于健康。”
后边还有半句许神父咽下了没有说,他觉得苏陟出现这种情况,就是因为突然的失明,这段时间在家里囚困,心理上一时难以接受,才会出现些许的幻视幻听,多出来走走就好了。
苏贤见到对方都这么说了,也没有强求。而且她好像在这方面确实忽略了小弟的感受,以后可以多带他出来走走,透透气,不然就算没病也得憋出病来。
许神父快去快回,带了一堆的东西。接下来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先是祷告一番,然后十字架、圣水,最后还交给了姐弟两个人几个十字架,让他们回到家里的时候可以摆在家里。
苏陟本着可有可无的心情,有则喜,没有效果也不悲伤,下次考试考好点就行了,他已经开始接受了这一情况。果然什么都没有出现,没有什么奇迹,他还是老样子。
苏贤多少有点失望,不过还是对主奉了酬劳,然后才带着小弟离开了教堂。
出门之际仿佛听到身后的教堂里传来了一声响,回望之后发现什么也没有,一切如常,两姐弟遂开车离开。
“姐,要不你直接去上班吧。”坐上车的苏陟开口道。
苏贤帮他拉上安全带,“你一个人回去?不行!”
苏陟可以想象她着急的样子,可惜自己看不到那种关切的眼神,“你等我说完嘛。”
“好,你说。”
“我一个人在家憋的慌,想出去走走,哪怕是到你上班地方去,听听不同的声音也好。”
苏陟这段时间真是特别难受,既出不去,又看不见,一切一切的都让他的极其不舒服,那种束缚无法挣脱,又不知道该怎么去挣脱的感觉,让他很受折磨。这和一个人自愿的宅在家里是完全的不同的感受,一个是自愿,一个被自愿,没有体会过很难说出那种奇怪的拘谨烦躁感。
苏贤一愣,有点心疼自己的弟弟,开玩笑道,“好,不过到了那里,姐姐可能顾不上你,”她也想借此缓解了一下心头的酸涩,“你不能喊无聊啊。”
“放心吧,肯定听姐姐的。”
“好,出发。”
两个人一起去了苏贤工作的精神病院,苏陟安心地呆在她的办公室里,一直听她处理各种事务,和病人谈心。
在这种略显单调的环境中,晒着窗户漏进来的暖阳,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苏陟感觉自己来到了一片陌生之地。
略带模糊的视线中,是一片荒野。
昏黄的天色中,一队黑衣人马从他的视线中经过。
领路者一手持白色喜字灯笼,一手扬撒纸钱。一位黑衣女子坐在白马之上,诡异的漫步而来。队伍的最后还跟着妆箱,很像一队婚嫁队伍。
无声无息,仿佛屏蔽了声音的婚嫁队伍。
队伍前行,路边跪着无数的村民,村民身后搭着两丈左右高度的竹架,架子前耸立着丈高的纸人,气度威严。飘动的白色旗番上,可以看到“将军地藏”等字样。
苏陟觉得面前的一幕似曾相识,他肯定见过,就是想不起来什么时间,在哪里见过。
纸人点燃,灰烬飘飞。
白马上的女人猛地转头望着他。
“姐姐!”
苏陟注意到这个女人和他记忆中的姐姐苏贤相貌很像。
他第一次正视姐姐的相貌,先前他不是不注意,而是因为姐弟的关系忽略了她的长相。苏贤先是他的姐姐,其次才是相貌丽质。
睡梦中的挣动,让苏陟一下子翻下了沙发,扑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