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缪尔在照镜子。
但是他照的并不开心。
镜子里的他黑发黑眼,十足十照着记忆里的自己,那个还叫容奇正的中国人的黑度伪装的,可是除了头发眼睛的颜色,却没有其他哪里还像的。
脸是十足欧式化的脸庞,加上个双黑也找不出一点亚洲的味道,不管是五官还是骨骼,都和曾经没有任何一点联系。
其实塞缪尔也不是很记得自己曾经的相貌了。身为一个粗枝大叶的男生,塞缪尔根本没有照镜子端详自己相貌的习惯,每天洗漱的时候瞥上一眼也就罢了,结果到现在,却连曾经的自己是什么模样都忘记的差不多了。
头发眼睛的颜色改了,本来这个时候该伪装成原本的相貌了,可是塞缪尔却失去了那个兴致,忘都忘记了,又怎么可能装成以前那样?于是只是草草改成个普通相貌。
塞缪尔现在在豪斯图国,这个国家位于海奈迪尔西边,不是直视单神区的主要力量,所以虽然上面紧张不已,但是对普通平民来说,除了被征兵的人家,都没觉得什么,战争还是离他们太远了。
塞缪尔也没刻意去偏远地区,只是在一处还算繁华的主城租了一个房子,也不干什么,就是每天邋里邋遢的睡到日上三竿,大太阳的出来吃顿午饭,然后就搬着个小板凳坐到街坊邻居那里,听他们聊八卦。
也有人问他,这么个酗子怎么什么都不干,塞缪尔就咳嗽一声,说自己小时身体受过伤,不能干活,还好家里留了些钱,能过多久是多久,然后对着同情的目光装虚弱。
不管什么地方都有八卦,特别是在这没有旁的什么无聊的消遣可做的时候。塞缪尔倒是想蝴蝶出来个扑克麻将九连环之类的呢,可他自己也不是很热衷这个,以前光顾着打网游,别提自己都没玩过的九连环呢,他扑克牌就知道寥寥几种玩法,玩的还不怎么样。
还是听八卦好。听着这些人说着开心,即使都是些鸡毛琐事,也会被这种万事足的气氛感染,情不自禁的微笑起来。
这日,他们就开始谈起豪斯图国国王和王后的八卦来了。他们胆子这么大,也颇让塞缪尔啧啧称奇,不过也不妨碍他津津有味的听下去。只是一听这高富帅和草根女主的故事,塞缪尔怎么听都觉得好熟悉,再听到王后名字的时候,塞缪尔就恍然大悟了,原来是那两兄妹。
这不就是汉赛尔和格莱特么,塞缪尔初入海奈迪尔,在老巫婆的屋子里遇到的那俩兄妹,当初他还谎称自己会预言,问他们是要自己救,还是靠自己,却能得到一份好前程,而他们也确实做出了一个选择。
其实那对兄妹,本来也不是普通人,最起码人家会识字。识字在这里可是了不起的,而他们那样的家庭情况却能做到识字,估计和他们早亡的母亲有关。
而现在,哥哥成了王宫大臣,妹妹是倍受国王c爱的王后,两个人以一点身份背景都没有的出身,却没有被排挤到,反而一直过的很滋润,下面平民提起他们也只有夸奖的份。塞缪尔不知道为何感觉到一阵欣慰。不过这次,他是没有再去看他们的打算了。他现在牢牢的记着,自己可是这大陆一半土地的敌人呢,不少人恨他恨的恨不得啃其肉饮其血,就算塞缪尔没动手杀过一个人,他们也不会忽视塞缪尔起到的精神支柱作用。
塞缪尔在豪斯图国又过了一段悠闲的生活,对他来说是调节心情的重要时光,直到他心平气和了,也觉得自己能够不迁怒埃德文了,他才离开豪斯图,重新回到海奈迪尔。
调节好了的塞缪尔,觉得自己之前对埃德文的态度太不成熟了。埃德文的性格怎么样,他又不是不知道,甚至当初因为觉得这种性格会有用,签订契约的时候甚至都没改变他的性格,更何况埃德文所做的都是为了他,不然这场战争关他屁事?
这么一想,塞缪尔就觉得他对埃德文不好太不好了,想去找埃德文道个歉之类。也不能让他担下一切,也许埃德文不会有心理负担,但是塞缪尔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不能又当又立不是。
塞缪尔一回到征战军的军营中,将领又过来对他汇报最新战情。塞缪尔出去了整整三个月,了解的不很多,于是聚精会神的听了起来,这一听,这险些吓出一身冷汗来,没想到埃德文这么能干。
现在战争是真到白热化的地步,就好像赌博一样,下注的速度越来越快,输赢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于是对各种物资人力的消耗,也是成倍的消耗。他们各有输赢,每次赢都是赢大的,输的也夸张的戏剧化,这就使他们跟赌红眼的赌徒一样,根本意识不到这中间的风险,赢了就想扩大赢面,输了就觉得不甘心,是运气问题,于是赌上更多指望翻本。
这战争的进展正如塞缪尔所预期,可塞缪尔也暗自担忧,埃德文也不是什么能人,他所做的一切真的不会被谁发觉吗?毕竟他也不是真正的大智慧者,只有一些小聪明小心计而已,万一被哪个大能发现,连性命都会堪忧。
想到这里的塞缪尔也坐不住了。现在这种情况只需要偶尔推一把就好,他们已经打红了眼,既然有了这个趋势,埃德文也可以回来了,于是他利用契约朝埃德文发召回命令,却吃惊的发现,埃德文根本没有回应,他吓了一跳又仔细感应,发现埃德文的生命还没有危险,但是整个人却很虚弱。
还真的出问题了,塞缪尔暗恨自己没有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