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城墙上那些神色不善的军士,李肃从心里感到发慌,本以为堵住了城门就能坚持几天,结果忽然发现,破绽竟然如此之多,城墙上数千人,其中难保会有人心存想法,而且等到何时的时候,就会让敌人进城。
其实新军那点人李肃还不曾看在眼里,但是现在关键是军士们根本就没有抵抗的心思,李肃毫不怀疑,刘悦和典韦杀进来,可能有很多人都悬着置身事外。
心中一阵莫然的悲哀,李肃才发现自己有些无可奈何了,而根源则是因为缺粮,刘悦钻的是这个空子。
心中无数念头飞转,李肃猛地咬了咬牙,也不再理会那些军兵,而是大步走到了城门口,将目光投在了被他集中起来的近百位将校身上,既然到了这时候,李肃也只能拼一拼了。
“城中粮草缺乏,如今我不得不每日一餐,然此举久之,必然会让军士们无力征战,致敌人嚣张,每日用金钱引诱将士们,我等西凉男儿如何能让敌人如此张狂,可有人愿意率兵去将那些金钱抢回来,话说到前头,谁抢回来的就是谁的,军中一分不取。”李肃脸色严肃,心中希望这一计能奏效。
只是话音落下,李肃才知道自己想的太美好了,话音落下,在场的将校们竟然没有人开口,其实原因很简单,能统领大军的将校如华雄和赵岑都被斩杀,胡轸也不知去向,谁也没有军符能统领大军,在场的也不过大都是偏将,或者是千夫长,就连能统领一校人马的破虏将军都没有。
一千人马也不少,但是谁都知道这关下有一员大将典韦,杀人如入无人之境,这一千军摆明了是出去送死的。
兵力旗鼓相当,但是一个典韦能千军之中斩杀敌将,他们出去肯定没命回来,不过是给别人做了嫁衣,傻子才会出去。
眼见没有人动弹,李肃嘴中有些苦涩,不得不动用了最后的一招手段,那就是只有自己亲自出征,调动更多的将校,直接杀出关去,和刘悦去拼个你死我活,或许还能挣个活命。
“我以太师之名,令诸位随我出关杀敌——”李肃咬着牙,一脸阴郁的看着众人,心中不免紧张起来。
照理说汜水关还有精兵三四万,其势必孙坚所部和新军加起来还要大得多,早些日子是求稳,今日却是想要保命,对于胜算李肃没觉得有几分,最好就是能抢了那些金银,另外多死一些军士——
李肃释义了什么叫做慈不掌兵,只要战死的军士多了,那么粮食就足够了,他也不用一天一顿,逼得军士想要造反,只要抢了那些金银,李肃就不用提心吊胆了,最少能睡个好觉。
看着高举着军符的李肃,自然没有人敢明着反对,不过也没有人说什么,随着李肃吩咐,便各自去整顿兵马了。
再说刘悦在关下百步与典韦正在叫骂,忽然就顿住了声音,凝神望着城墙上忽然脸色凝重起来了:“城上有兵马调动,怕是李肃要出城杀敌,典大哥,咱们立刻后撤,通知孙将军准备杀敌,通知严政结防御阵型——”
“诺——”典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对刘悦却很敬服,刘悦一脸的严肃,典韦便立刻照做。
城中西凉军还没有集结完毕,新军就裹挟着金银珠宝回到了大营,立刻以大营为根本,迅速的将一张张木盾连接成人高的木墙,和大车连在一起,架上一根根的木刺,敌人就无法靠近,更让孙坚想不到的是,刘悦竟然还翻出了几十张床弩。
接到消息的孙坚,也赶忙收拢军兵,做好了应对准备,只是同新军来比,却还是差了不少。
“刘将军,你如何知道西凉军要杀出来?”孙坚疑惑地看着刘悦,究竟还是问了出来。
微微一笑,刘悦挑了挑眼眉:“城中缺粮,昨夜守城的军士又遭了罪,不可能无故调动,但是城上不少人却撤了下去,很显然敌将李肃要做些什么,以如今的情况,李肃除了纵兵出城,还能做什么——”
“有道理,小心无大错——”孙坚点了点头,便应了下来。
不过刘悦却还没有说完,舔了舔嘴唇,忽然冷哼了一声:“我琢磨这李肃这是要杀一批人,好保证关中粮草的充分,如果能斩杀我等自然是好事,就算是破不了咱们的大军,在撤回去粮食就够了,也可以安稳军心。”
听到这孙坚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真的是这样,李肃可是一个狠人,不过能想到这办法的刘悦,那也绝对是个狠人。
望着汜水关,刘悦眼中精光闪烁,或许这回真的是一次机会,如果能斩杀李肃,那么汜水关上就群龙无首,自然会乱作一团,如果再缺少粮食,必然会出大问题的,到时候自己借机攻城——
不过却是要挨过这一次的冲杀,只要打破了西凉军的冲势,这一仗就可以打赢了,亏得自己准备充足。
“来呀,将火油全都搬出来——”刘悦喝了一声,眼中杀机迸射。
说起火油刘悦准备充足,几乎是搜刮了小黄的火油,分装在数千个小陶罐里,又装了几辆大车,新军的辎重半数都是这些火油罐,也亏得塞满了杂草才保证一个不破,如今却是派上用场了。
随着刘悦一声令下,火油被搬了出来,几大车被掀开了雨布,里面都是杂草中一个个的小陶罐。
孙坚端详着这些火油罐,只有拳头大小,里面火油不会太多,威力自然不会太大,但是胜在数量多,陶罐的口还探出一根麻绳,此时有军士将麻绳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