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生,刘将军高看你一眼,你怎么不识抬举——”眼见着刘悦脸色越来越难看,衙差终于忍不住喊了起来:“刘将军贵为荡阴令,座下几千人马,能文能武,这么老远的来请你,那是看得起你,你——”
刘悦眼光望了过去,衙差立刻就打住了话头,生怕刘悦生气,这一位可是传说和太师作对,杀人上万的杀星。
听着衙差的话,无论是黄生的老父亲,还是村里的大叔,脸色都变了,没想到这个身手矫健的年轻人,竟然是荡阴令,对于他们这些普通的百姓来说,一县之令已经是天大的官了。
“老二——”老人家咳嗽了一声,害怕黄生触怒刘悦。
“当年年轻气盛,想要行万里路,结果一事无成不说,还差点见不上母亲最后一面,身为人子,着实惭愧,不能尽孝也身边,与畜生何异。”黄生却兵理睬父亲的话,只是梗着脖子说了一番大道理。
天下孝为至理,说破大天也五人能够挑毛病。
紧蹙着眉头,刘悦舔了舔嘴唇,轻吁了口气:“先生,孝道可不是守孝就能概括的,先生至孝,刘悦敬佩,但是孝者当以活人为重,如今先生的老父亲尚在,你有机会让老父亲吃好穿好,有病能看病,生活无忧,却执意要守孝,何为孝,母重父重?生人重死人重?”
黄生脸色也是微微的变了,盯着刘悦,只是哼了一声:“当然是死者为大,大人——”
“死者为大,那我问你,我与沙场上厮杀,身边军士死者无数,死者为大,我当领军士为死者复仇,如何还有人活着,本应该每每死尽,你可知多少家破人亡,或是为人父,或是为人子——”刘悦吐了口气,一番话说得气冲斗牛,掷地有声。
“大人曲解了,沙场上怎么于家中相同——”黄生还是倔强着,就是不愿意答应,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因为守孝的原因。
“曲解?”刘悦哈了一声,眼眉一挑:“先生,真正曲解的是你吧,你随我去不说升官发财,当可令老父亲有所养,不至于生病时无钱医治,先生深有体会吧,有机会偏偏要拒绝,若有一日,你老父亲生病,你拿什么给他医治,此为孝道?”
黄生脸色微变,只是依旧不肯放弃最后的倔强:“我自然努力种田,还能养得起老父亲——”
正是食古不化,刘悦不知道黄生为什么这么倔强,但是却依稀的明白,黄生绝不是因为如他所说的为了孝道。
心中有些火气,刘悦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黄生,你给我的理由不能让我接受,这说辞你自己相信吗,你给我一个说法,不然如何对得起我不远千里而来。”
“重孝在身——”黄生依旧倔强着,毫不畏惧的和刘悦对视着。
嘴角抽搐了几下,刘悦长长的吐了口气,眼中杀机懵动,哼了一声:“黄生,我这个人从来不会沽名钓誉,所以不要考验我的底线。”
黄生梗着脖子,依旧不肯缓和一下,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很好奇,黄生,你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不然的话,老虎,如果一碗茶的功夫,黄生依旧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那你们就给我血洗十里亭,一个不留,包括黄生他爹。”刘悦一字一顿的说了一句话,杀气腾腾的,让人不寒而栗。
“你——”黄生懵了,没想到刘悦变化这么快,而且这么狠。
只是随着刘悦的命令,五个亲兵已经开始分开行动,有两个上了战马,三个去了短剑和弩弓,分成三个方向,一个个杀机冲天,没有人能怀疑他们敢不敢动手。
黄生他爹脸色变了,那位看热闹的大叔变了,身后的两个衙差脸色也变了,因为他们感觉得到,此时还在喝茶的刘悦,好像真的不是在说笑,很可能一碗茶之后,就会真的动手。
“你若敢杀人,会让你遗臭万年——”黄生慌乱了,有些急怒的等着刘悦,这个人太狠辣,说变脸就变脸,一点仁义也不讲。
刘悦讥诮的看着黄生,眼睛眯了起来,轻轻地吐了口气:“历史永远是胜利者所书写的,后世人永远看见的是我光鲜的一面——”
说到这,刘悦举了举茶杯,只是冷冷的道:“这碗茶已经一半了,你考虑好。”
黄生呆了一下,张目结舌的不知所措,咬着牙啐了一口:“你根本不是来请我的——”
“我是诚心诚意的来请你的,但是这不是你耍脾气的理由,如果你能给我一个让我接受的理由,我也不会难为你,但是重孝在身,你若真的孝顺,当年就不会远游,如果你的真的孝顺,又怎么会明知道家中老母亲病危,却还要在万年城里弄一笔钱才回来,现在给我满嘴的仁义道德——”刘悦冷笑着,根本不为所动。
咽了口吐沫,刘悦吁了口气:“我从来不标榜自己是好人,杀人我毫无负担,我的眼中没有好人坏人,有的只是自己人和敌人。”
“你——”黄生还想要说什么,却忽然见刘悦缓缓地举起了手,眼光望着他越发的冷冽:“一碗茶喝完了——”
随着刘悦手抬起,亲兵们第一时间朝着衙差和那位大叔,以及黄生他爹靠近,手中短剑耀耀生辉——
“住手——”黄生终于按耐不住了,愤愤的喊了一声,只是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如果眼神能杀人,刘悦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喔了一声,刘悦手一动,亲兵们就停住了,但是手中的弩弓依旧对着衙差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