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务必要小心——”张邈一脸凝重的扫过帐下的将领,眼光变得越发的凌厉:“已经死了不少人了,如果今晚上还是被新军偷袭的话,那么及就要有人掉脑袋了,到时候可别说我翻脸无情。”
“诺——”众军也不敢分辨什么,各自应了一声,也就都下去做准备了。
从城墙上可以看得出来,张邈军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张邈本部人马,另一部就是李旻的军队,从扎营的方式,还是巡营的部署,就看得出来张邈远比李旻有经验。
这一晚张邈军在三里外扎营,大营周围二百步都布置了篝火,并且哨兵配合巡逻兵,里许之内层层保护,为此张邈整整派了八百人布置哨兵和巡逻。
这样小心当然张邈没打算今晚上动手,毕竟军士们赶了一天的路,到了小黄城下人困马乏,也根本不能攻城。
按理说不应该布置到这么近,三里的距离偷袭的话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但是张邈却根本就是用自己当做诱饵,除了巡逻兵,张邈还勒令王聪所部不能休息,随时准备血战,真要是新军敢偷袭,那么来了就别想走了。
说起这个来,张邈却是借鉴了陈宫的冲车,同样准备了和火油和柴火,就等着新军入瓮了。
而且李旻也做出了同样的布置,不管任何时候新军杀进来,都能在几息的时间里调动出一支五百人的军队,然后用冲车四面合围,无论是步军还是马军,却根本休想逃得了。
夜色降临,双方都开始飘出了米香味,甚至新军还有腊肉的香味,为了振奋晚上守城的军士,陈宫特意的宰了一头猪,让三军将士美餐了一顿。
整个上半夜,双方都没有一点动静,不但是张邈军,小黄城下也同样在二百步之内燃起了篝火,照的很明亮,也不怕张邈军偷袭。
严政一直看着张邈军,张邈军的小心让严政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不由得叹了口气,朝一侧张辽望去。
“张邈有埋伏,杀过去肯定会中埋伏的——”张辽摇了摇头,并不相信张邈军大营看上去的宁静,要是吃一亏还不长一堑,那么张邈也不会混到陈留太守了,不过张邈终究还是太明显了。
“要是我的话,就留一军随时准备厮杀,免得再被敌军所趁。”严政耸了耸肩,正好猜中了张邈的安排。
张辽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吐了口气:“如果有什么需要骑兵去做的,你尽管开口,将军不在,咱们就多商量商量。”
“好,到时候我会叫你的。”严政答应了下来。
没有继续多带下去,张辽便回去休息了,因为骑兵不一定什么时候就要厮杀,所以他才要养足精神,也说不定今晚上就会偷袭也说不定呢。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眼见着天色黑的更厉害了,严政眯着眼靠在城墙上,盘算着时间,静等着机会——
透过火光的照耀,张邈军大营很清楚,三里地的距离之内,不知道有双方多少斥候在其中不断地靠近,有时候双方遭遇就会引来一场搏斗,当然大多数的时候只要不是来了个面对面,双方就会很快脱离开。
时不时的喊杀声总是能让双方吓一跳,不过这时候张邈军比他们更紧张。
估摸着子时到了,严政嚯的睁开了眼睛,将士们大都已经沉睡了,此时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不过也没有睡多久,严政深吸了口气,朝着传令兵摆了摆手:“去将赵普喊起来,该出发了。”
“诺——”传令兵应了一声,随即大步去了。
很快,一支偏军被叫醒了,虽然依旧困倦,不过洗了把脸就精神了许多,略作休息,便悄然上了城墙,然在在北边城墙,找了一个火光不怎么明亮的地方,然后将绳索垂了下去,随即一个个溜下去了。
三十多人并没有引起注意,因为双方斥候的纠结,张邈军的斥候在北边根本接近不了,因为北边新军的斥候太狠,明暗哨已经宰了张邈军十几人,就是为了让赵普他们能够溜下去,而且不被发现。
“小心点,老虎,和你豹子去前面探路——”赵普吩咐着,能出来的都是精锐,不需要说的太多。
老虎和豹子应了一声,从腰间取下短剑和小弩,一身黑衣便扎进了黑夜中,借着野草和树荫的遮掩,便朝着前面摸去。
差不多向匠造营的方向前进了一里多地,老虎就遭遇了张邈军的斥候,双方都小心加着小心,听见脚步的时候,双方都猛地停住了,侧耳倾听了一回,终于老虎躲在一棵树后低喝了一声“天亮了——”
这是新军突击队的口令,为了区分敌我双方,新军各营的口令都不同,如果是新军的斥候,就会说回家睡觉,如果是暗哨就会说吃饱了,双方一听就知道是什么人,只是这没有回答的肯定是对方的斥候。
隐约听到脚步声开始撤退,老虎和豹子打了个手势,随即将小弩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射了过去,这小弩小巧,射程有点短,但是胜在方便。
十几步外传来一声闷哼,显然那敌军的斥候被射中了,只是不知道伤的如何,不过这种地方,受了伤也只能强忍着,并不敢轻易出声,只是不是和敌军撞在一起,一旦出了声就等于暴露了,暴露的结果就是很快被对方弄死。
至于说将敌方斥候的消息传回去却没有意义,就算是没有人,张邈和李旻也知道新军的斥候遍布了大营外,斥候存在的根本是在于被偷袭的时候能够及时发现,好让大军有时间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