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刘悦脸色阴沉,眼光在屋中七八个汉子身上打转,只看得这些汉子一个个低着头,心惊肉跳的。
“诸位,眼巴前的情况你们也看见了,我是想让你们好好地活下去,只是人微言轻,总是有人给我找难处,刚才军司马赵大人撤走了守卫,不知道你们怎么看?”刘悦的话硬邦邦的,让人心里听的紧张。
汉子们低着头,偷偷地用眼光交流着,他们能怎么看,死活自己都说了不算,不过刘悦救了他们这一点他们还是知道的。
“小将军,是您救了我们,我们都听您的。”好一会才有一个汉子站了出来,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刘悦保下了他们一命,如今又送来了粮食,让他们能有饭吃,最少刘悦对他们还不错。
喔了一声,刘悦眼眉一挑:“听我的就好办,有句丑话我说到前头,现在我手下没人看管你们,但是谁要是出这个大门口,那就别说我心狠手辣,说句难听的话,指不定赵大人巴不得你们出这个军营呢——”
聪明人知道刘悦这话里的意思,低着头脸色一阵炳然,心中就更加惶恐了,刘悦这话还真不是吓唬他们。
说到这刘悦话锋忽然一转,轻轻地敲了敲桌子,眼光扫过每一个人:“不过叫你们进来,并不是为了管你们这些,我和周县令合作了一个生意,需要不少人帮着我干活,只要你们愿意跟着我干,我给你们一个活的像个人的机会——”
汉子们都愣住了,不解的看着刘悦,还是刚才的那汉子,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小将军,不知道是什么活,我们能不能做得了?”
“你们愿意干活?”眼光落在这汉子身上,刘悦盯着他问道。
汉子叹了口气,脸上爬满了无奈,轻轻摇了摇头:“小将军,但若有条活路,你看我们这些老弱病残的,谁愿意跟着造反,有今天没明天的,这不是活不下去了吗,但若能活下去,我们也不愿意每天提心吊胆的。”
上下打量着这汉子,刘悦倒是来了兴趣,眼眉一挑嘿了一声:“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做崔贵。”汉子弓着腰,小心翼翼的回答着。
“崔贵——”刘悦念叨了一句,上下打量着崔贵,轻轻点了点头:“自古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很不错,知道进退,那我就给你一次机会,崔贵,我要造纸,我教给你怎么造,你给我干活吧。”
造纸?崔贵一脸茫然的看着刘悦,那是什么?
看见崔贵那一脸的茫然,刘悦才忽然醒悟,如崔贵这种普通人,可能根本不知道蔡侯纸,更不知道造纸是何物。
“你也别想了,这样吧,明日一早我就教你造纸法,这活以后也就委托给你了,不敢说让你大富大贵,但是你们这里所有人混上个吃饱穿暖没问题,崔贵,可愿意跟着我干?”刘悦并不担心崔贵会拒绝,因为崔贵没得选择。
果不其然,刘悦话音落下,崔贵只是迟疑了一下,就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崔贵愿为小将军效力。”
人在屋檐下的道理谁都懂,刘悦高看他一眼,崔贵不是不知道好歹,自然会答应下来。
刘悦笑了,轻轻地点了点头,朝崔贵摆了摆手:“起来吧,以后你就是他们的头,从今往后你带着他们干活,我保证你们有吃有喝,踏踏实实的过日子,都听见了吗?”
“小的们都明白。”在崔贵的带领下,汉子们都躬身应了下来。
对于刘悦崔贵他们还是比较信服的,毕竟刘悦将他们保了下来,不然早就被坑杀了,如今又弄来粮食,既然刘悦让他们干活,那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呼,崔贵,安排几个人去门口守着,从今往后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进来。”刘悦打了个哈欠,朝崔贵一摆手,示意他们退下去。
“诺——”崔贵应了一声,躬身退了下去,随后就亲自带着几个人在门口守着。
一直到人都出去了,杨虎才长长的松了口气,朝刘悦比了比大拇手指头:“悦哥,还是你厉害,几下子就给忽悠住了,看崔贵他们的样子,应该不会有人闹事了。”
嗯了一声,刘悦在杨虎面前放松下来,苦笑着摇了摇头:“要是不给他们一个希望,这些刀尖上舔血惯了的人,天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来,我必须拉住一批人,才能控制他们——”
说到这刘悦忽然皱了皱眉头,轻哼了一声:“杨叔既然靠不住,那以后这些人就让崔贵带着,这营里的事情也少让杨匡掺合——”
杨虎一阵尴尬,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杨匡是他的族叔,他能说什么。
好像意识到了杨虎的尴尬,刘悦咳嗽了一声,便转移了话题:“虎子,明天一早,你去找一些树皮、破渔网、生石灰等物,我要给崔贵他们一个定心丸。”
有了崔贵这些人,就有了免费劳力,造纸就可以立刻开始,而且这东西除了人工之外,也没有多少成本,只不过这样造出来的纸张都是木纸,还需要漂白才行,不过漂白才是最关键的一道工序,所以这一个步骤一定要交给放心的人。
要漂白就离不开一个办法,那就是硫磺熏蒸,不过这种年代可没有现成的硫磺,只是这个难不倒刘悦,按照刘悦的记忆,在春秋战国时期其实就已经有人发现了硫磺结晶体,不过发现这些的是那些炼丹的方士。
很多人对方士并不相信,所以方士所记载的石胆取精法,根本就没有受到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