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张婆子的话,沉香若有所悟:“咱们家,是不是都喜欢胖一点的?”
譬如说家主裴融,就是喜欢丰满的女人吧?
张婆子笑道:“可不,胖,说明有福气啊,吃得好,过得好才能胖。你看咱们少奶奶,圆润富态得恰到好处,再看看咱们家上上下下的,就没一个瘦子……嘻嘻,数姑娘您最瘦啦。”
沉香点点头,她懂了,自己确实太瘦了,须得吃胖一些才行。
主院。
檀悠悠推门进屋,清新的香味夹杂着暖气扑面而来,舒服得她全身毛孔都打了个战。
“哎呀,还是咱们主院最舒服,屋里烧了地龙,暖乎乎的,进来就不想走。”檀悠悠把披风递给柳枝,示意她们:“安排热水伺候着歇了。”
裴融已经盥洗过了,躺在他自己的睡榻上就着灯光看书,听见动静,眼皮都没撩一下,更别说搭理檀悠悠了。
檀悠悠见他板着块脸,嘴似乎也是噘着的,便微微一笑,转身去了簪钗,自去净房盥洗。
少倾,盥洗完毕走出来,裴融已经放下书本,灭了睡榻前头的灯,背对着她睡了。
檀悠悠看着,他这背影怎么都透着一股子幽怨气息,便吩咐柳枝和莲枝:“你们下去吧,轻些,别吵着姑爷,他这一整天也累了。”
柳枝抿唇一笑,和莲枝退了下去。
檀悠悠打个呵欠,闭上眼睛就睡着了,她今天也是真累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她依稀觉着似是谁捏住她的鼻子,让她不能呼吸,于是下意识地将手一挥,这麻烦总算是解决了。
次日清早,檀悠悠准点醒来,舒服地伸个懒腰打着呵欠叫柳枝,不见有人推门进来,也就睁开了眼。
但见原本早就该起床的裴融还躺着,仍旧是昨夜入睡时的姿态,背对着她,侧卧在睡榻上一动不动。
檀悠悠难免觉得奇怪,下意识地以为这人怕是病了,毕竟每年参加旦日朝贺后病倒的人不在少数。
“夫君,该起床了。”她趿拉着鞋走过去探着头看,但见裴融依旧沉睡没有反应,便将手去摸他的额头,并不烫,又觉着不够确定,低下头去将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试温。
“做什么?”裴融突地睁开眼睛,严厉地瞪着她,仍是保持侧卧的姿势。
看这精气神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啊,檀悠悠笑道:“我看你一直没醒,生怕你生病。该起床啦,咱们还得去寿王府拜年呢,昨日叔祖母和我说了,让早些过去呢。”
“我不去了。”裴融躺着不动。
“咦?为何?”檀悠悠震惊了,一向勤奋上进的裴努力居然偷懒?
裴融闷声道:“身体不舒服,心情不好,不想去。”
“哪里不舒服啊?心情为何不好?”檀悠悠围着睡榻转圈,见裴融面无表情、生无可恋的,就伸手去拽他:“来,我看看。”
裴融挣扎:“别碰我……”
“来嘛,来嘛……”檀悠悠不给他挣扎的机会,轻轻一用力,就把人给拽了起来,然后惊愕地叫了一声:“夫君这是怎么啦?谁打的?”
裴融左边眼眶又肿又紫,眼睛眯成一条缝,眼刀子在眼缝中“嗖嗖”的往外射着,冷冰冰地道:“你问我?我问谁呢?我昨夜给你盖被子,你为何打我?”
“我打的?”檀悠悠震惊了,“好不好的,我为何会打你?”
“谁知道呢?也许是嫉妒心作祟,趁机报复呗。”裴融甩起锅来也是轻车熟路。
檀悠悠不信:“不对,我根本就没嫉妒,怎会趁机报复?你给我盖被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以前我也没动过手,必然有其他原因。”
裴融冷笑一声,起身下榻,大步往净房里走:“你当然不会嫉妒了,你高风亮节,胸怀大度,目下无尘嘛。挨打什么的,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了,是我自找的。”
看这阴阳怪气的,檀悠悠暗自“啧”了两声,努力回忆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思来想去,还真给她想起来一点点——似乎在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有人捏她鼻子来着,她当时确实动手了,但那是没目标的。
所以裴某人这是趁她睡着报复她,然后被她无意识地揍了?
这可算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难怪要假借说给她盖被子才挨的打。
檀悠悠越想越觉着这就是真相,想笑又不敢笑,不笑吧,真是忍出内伤。
裴融从净房里出来,冷冰冰地瞅了她一眼,自去衣柜里翻找今日要穿戴的衣裳。
“我来,我来,夫君辛苦了,在这坐着吧。”檀悠悠去拉裴融,男人巍然不动,她刚要使劲,就收到一道冷冷的光刀,于是讪讪地收了手,干笑一声:“我那个啥,不是故意要伤害夫君的。我其实是做了个噩梦,梦见有人捏我鼻子,不让我呼吸,我憋得难受,想着我咋都行,但不能闷着我女儿啊,于是这么一用力……估计刚好碰上夫君给我盖被子,就挨了这么一下下……”
“我给夫君吹吹?”檀悠悠踮起脚尖,抓住裴融的肩膀,噘起小红嘴凑过去,“呼呼”地吹着气。
裴融看着她无辜的小鹿眼,白里透红的粉嫩脸蛋,讨好的笑容,可爱的小红嘴,心里的气莫名消了许多,却不想就此算了,冷冷地道:“不用了。”
“那,我给夫君煮个鸡蛋滚一滚?”檀悠悠殷勤地呼唤莲枝:“赶紧煮个白水蛋来。”
“不用了。”裴融到底还是接了檀悠悠搭配的衣裳,刚穿好呢,她就在那夸张地拍手:“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