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夫的确是喝多了。”冯殃道,不然怎么将她当成了倾诉对象。
“我和晨儿的母亲便是在上元节相遇的。”叶扬缓缓说道,“那一年的上元节花灯会上,不经意地回眸一看,便是一辈子了。”他低下了头,苦涩又渗进了话中,“我原以为可以一辈子的……”
冯殃神色不动。
“我是真的喝多了。”叶扬看着她,“冯姑娘莫怪。”随后又转了话题,“我相信冯姑娘待四殿下是真心的,以冯姑娘的能耐,岂是会因为四殿下的身份而故意……”
“是你想问还是崔温想问。”冯殃挑了挑眉。
“都有吧。”叶扬没回避。
冯殃看着他,良久不语。
便在叶扬以为她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她却说道:“这小娃娃让我觉得我还是个人。”
“嗯?”叶扬一愣。
冯殃继续道:“他的存在让我……”话截然而至,脑海深处一些藏了许久几乎以为要彻底遗忘的话语忽然间涌了出来,一句一句,从遥远而来,从模糊到清晰。
你是人。
冯殃,你是一个人。
她浅淡的瞳眸汇聚出了一抹惊色。
叶扬不明地看着她,“冯姑娘?”
冯殃慢慢地抬头看向夜空上悬挂着的皎洁玉盘,许久许久之后才轻轻地吐出了一声低语,“不可能。”
不可能是他。
他死了。
她亲手送走他。
不可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