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襄用拳头锤了一下自己的膝盖。
张夷久违地想要逗着名襄玩玩,便换了种轻松的语气问:“小姐还是喜欢名酢姑娘吧?”
名襄几乎是狠狠地推了张夷一把,直推得张夷这么大力气的人都趔趄了一下。
“好好,是小的失言。”张夷笑了出来。
“不过,这么一比较,还是名酢好,”名襄托着脸,“名浦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给我什么发鼓让我去胡闹的。”
张夷扶了扶肩膀。
诚然,名酢确实更对名襄的胃口,可她就像味甘的毒酒,名襄是无福消受了。
名襄仍旧托着下巴,一副委屈的模样。借着萤火,张夷发现她真是变成大姑娘了。由于自身不是很高的缘故,名襄一直以来的成长在张夷眼中,都像是轻飘飘的芦草一般没有分量。
可自从恒悦斋一事过后,张夷发现这位千金小姐似乎更沉稳也更有担当了,虽然调皮是一点不改,但张夷已经很欣慰了。
“对了,梅川哥近日为什么不见人影?”名襄问。
“上回在恒悦斋,他似乎碰上年少时的旧友了,这几天都在和朋友打听他师傅的事。”
“师傅?”
“他的师傅原本是锦衣卫,如今不知去了哪里,沈梅川本想着去谢谢他师傅的教导之恩,一直没能如愿,如今有这种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名襄和张夷在仿铜塑像旁坐着,一块回想沈梅川入府时的情景。
名襄第一次见到出汗出的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的人,就是沈梅川。他浑身滴水,面如罗刹,入府时整个名府的人都在惊叫。名襄依偎着名夫人躲得远远的,只知道避开这个修罗一样的人。张夷则握紧拳头,将他看成了对名府不利的人。
可没想到仅仅是梳洗一下,换了几件衣服,沈梅川就变为了个翩翩公子回到众人面前。刚刚那股子要和人搏命的气势也不见了。
名襄一直都不大理解这件事,直到张夷和她介绍了沈梅川之前的身份:
“本来是从小训练,要进锦衣卫的。肯定什么都得搁在肚子里,也不只有一张面孔。”
“沈梅川从来都不和我们讲他以前的事。”名襄回想了一下说。
“小姐要是想听,我下回让他讲。”
“不,不听,嘶——”名襄抚摸了一下手上的疙瘩。被叮咬过后,胳膊上红肿的地方越来越多。张夷催促名襄快些回屋,不巧却碰见了正生着气的名浦。
“小姐,您去哪里了?大晚上的不在房间里,寻了人到处找都找不到!”
“我——”
“还有张夷管事!”
“姑娘请讲,”张夷也被她坚决地口气吓着了,急忙喃喃地回答。
“小姐可是女子,你和小姐一块深夜外出,成何体统!”
见两人都不说话了。名浦才整理一下衣摆说:“大人在朝中递了书信回来,说什么太仓库——”
“啊,”名襄高兴地一摆手,“是太仓银有了着落了!”
名浦急忙掩住了耳朵向旁边躲避。
名襄才不管这些,拉着张夷就要往正堂去。
张夷朝名浦点点头,对她表示赞许。
果然,还是这种稳妥的温酒更适合名府和小姐。张夷暗暗立誓,不会再让小姐置身险境。靠近墙壁的草丛中,萤火又升了起来。两人跑远了。
在黑夜里,名浦自言自语到:“太仓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