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简的小脸失望地低垂。
“你与那小姑娘合得来,是因为你们两个都是灵慧之人。你自小出家,耳目清净,是养在清池里的莲叶。她摸爬滚打,从痛苦和人事中脱胎,是长在淤泥中的莲花。所以我那时说,你们两个是截然不同的。”
印简往常总是机灵地左右顾盼的圆眼镜此时无精打采地注视着脚尖。他仍旧不甚明了师父如此强调两人区别的用意,但年幼的印简已隐约挨近了一团莫大的悲哀。它影影绰绰,印简无法用如今还稚嫩的双手去捕捉它,仅能用双耳去聆听它抽泣般的低吟。
“对了,印简。”中观沼禅师却一脸的开朗,他向印简推了推手边一碗已经凉掉的茶水,“那蒙府的公子哥儿这几天还过来吗?”
“师父,他已在这寺中住了数日了。”印简心不在焉地回答,“师父整日只是在院中栽榆树,什么都没注意到而已。”
“哈哈哈哈,”中观沼禅师爽朗地笑了出来,“看来你对我老和尚意见大得很哪。”
印简叹了口气,摇头否认。
师父为何整日里都带着笑容呢,烦恼于他,仿佛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