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当苓丹带着阿福踏入医仙谷时就彻底惊呆了。
“这是……”苓丹望着眼前空空如也的碗柜,想也没多想地就冲着身后的杜云锦发脾气:“大小姐您这是跟我有仇呢还是跟这些碗有仇?你知不知道当初我收集它们的时候有多辛苦?主子是个挑剔的,非这种质地的碗碟不用……”
她还在喋喋不休地念着,倒是身旁的阿福非常有眼色地扒拉扒拉她的衣角。
“干嘛?”苓丹正在气头上,没好气地瞪瞪这只红毛畜生。“连你也要造反吗?”
阿福无端地被喷了一身火,对着苓丹摇摇头,果然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她没看见紧跟在杜云锦身后脸色乌黑乌黑的萧少康,可它的狼眼看得清清楚楚,想要提醒一下它的患难之交,没想到倒是惹来一身骚。阿福打个呵欠,慢悠悠地晃出这片是非之地,寻个日光正好的树荫下闭眼休息。
厨房里,苓丹的念叨忽然曳然而止。
杜云锦淡然地扫过她一眼,施施然地转身而去,留下她身后的小少康冷冽的眼神。
“其实……其实这也没什么的。”苓丹感受到主子散发出来的强大冷气压,忙凑出笑脸谄媚道:“正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早就看这些碗碟不顺眼了,这次刚好可以换新的了。”
萧少康斜睨她一眼,冷哼一声跟着杜云锦的背影出去。
还真是!苓丹捞起锅铲,朝萧少康的背影狠狠地打了打,以泄自己的心头之火。遇见杜云锦的萧少康就像是看见红玉果的阿福一样,都没有一点的自尊心。
萧少康却像是有顺风耳听见苓丹心中的埋怨般,目光阴鸷地朝苓丹望来,苓丹不由自主地打个冷颤,脸上的笑容越盛。不是她没有骨气,而是谷外的生活并不容易啊。
对了,想起谷外,苓丹才发现自己只顾着生气,差点把另外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忘记了。然而她还没踏出厨房,便已看见她预料中却十分不想看见的一幕。
淡绿色的对襟襦裙,白色水墨芙蕖的披帛,挡在萧少康面前的女子如扶风弱柳,眼眉微微低垂,嘴角却悄然地上扬。她没想到传闻中的医仙竟然会是这样好的样貌,仅一眼便让她那颗高傲的心为之沉醉。
树下闭眼休息的阿福瞬间感觉到不安静的气场涌动,它睁眼看见这一幕,轻轻地摇摇头陷入郁闷之中。都怪苓丹那丫头自作主张,它都表达过不要带这个女子进谷了,偏偏她不肯听取它的意见非要带这个女子进谷,这下好了,又惹出祸事来了。它赶紧闭上眼,努力的装作不存在。
“原来医仙您竟是这般年轻。”女子娇羞地轻声道,挡住萧少康的身影却没有丝毫的动摇。
萧少康望着眼前大胆的少女,不耐地想要越过她,无奈他朝左边她也跟着朝左边,恰好将他挡得严严实实。
“小女名唤秦宝怡,是安城秦家的嫡长女,有幸结识医仙,还请问医仙如何称呼?”
安城离医仙谷有一段距离,那里民风比帝都要开放许多。听说那里的女子可以任意上街,遇见心仪的男子也可以当众求亲。萧少康看着眼前秦宝怡的作风,想必正在证实那个传闻。他望着不远处的杜云锦,不觉得头疼非常。从前想要跟他套近乎的女子不是没有,只不过并没有像秦宝怡作风这样大胆的。可当着杜云锦的面,他想将人直接扔出去又害怕失了风度,想要冷面将人冷回去,偏生又遇见个皮厚不怕冻的。
他在那厢左右为难,杜云锦却悠然自得地坐在石凳上,慢慢地品着手边的花茶,像是丝毫不在意,眼角的余光却留在秦宝怡的身上。
“秦姑娘请让让,在下有事要忙。”见躲不开,萧少康干脆抱拳请这位神人给让条路。
“公子还未告诉小女你的名字呢。”秦宝怡娇笑着,半点不肯让步。人的一生难得遇见自己喜欢的,尤其是还长得这般美好的男子,她可不能轻易地放弃。想想安城里的那些男子,不是长得猥琐就是高度有障碍,她怎么着也不能让自己活生生地糟蹋在那里。这位医仙不仅长得好,职业也秒杀那帮人,带出门倍有面子。
萧少康眼角抽搐,这神人到底是谁给弄进来的?他凌厉地朝身后扫去,果然看见苓丹颤抖着如同风中蜡烛。
“主子,这位秦姑娘可是帮了我的大忙。”苓丹换换地走到阿福的身后,偷偷地伸出脚狠狠地踩了阿福一脚。阿福随机“嗷”地一生窜起,红着双眼瞪着罪魁祸首的苓丹。苓丹用手帕一边擦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一边对萧少康说着:“主子您那天把我和阿福扔出谷外,我们都身无分文啊,阿福又饿不得,所以我们就去吃了顿饭,结果没钱付账差点被店主打死,幸亏秦姑娘慷慨解囊。”
秦宝怡得意地听着苓丹的解说,十分大度地挥手道:“区区十两银子,不足挂齿。”
“十两银子?”萧少康的话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一样,这丫头也太能吃了吧,一顿饭就吃了十两银子,敢情她不是出门历练的,而是出门游山玩水品美食的。关键的是,他一文都没有吃到,凭啥他要收留这位秦姑娘。
主子脸色不对,苓丹迅速地看出来,急忙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主子您瞧这位秦姑娘长相不俗,她家更是安城的首富……”
“这些与我有何干?”萧少康已经是暴风雨既来的模式。
“其实啊,我真是为了主子好。”苓丹目光一转,瞧着在旁看热闹的杜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