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梦,我回来了。”裴斯寒手插裤带站到一个病床前,深深地看着原织梦。
原织梦在给一位病人插管,病人突然吐血,她拿起垃圾桶接着,对病人耳边说:“听得见我说话吗,等会插胃管不能吐血,你必须要忍住,尽量忍住好不好。医生在这,别害怕。”
裴斯寒看原织梦给病人擦血,他略微皱眉伸手。
原织梦立刻抬眼警惕地瞪他:“你干什么?”
裴斯寒淡淡说:“我来,你休息。”
“你有病吧,别打扰我,出去。”原织梦还能说什么。
“你还没回应我,不出去。”裴斯寒执拗地替原织梦草草擦了血。
原织梦手里一空,无语了一下。等病人不吐血了,她叫护士安抚病人,她要开始插胃管防止病人再吐血。
可是病人一插胃管就哀嚎,这个确实难受,原织梦没有犹豫继续插。
裴斯寒看着原织梦就没离开眼睛,看她熟练的手法想到她说过想当医生治病救人,这样她可以挽救很多被命运折磨的人和家庭。
但是她也必须为此付出代价,承受生命的重量,负重前行。
“今年才进修完的吧,来医院多长时间了。我记得你说过要回桉城当医生,是不是因为我在,你才来这里的。”裴斯寒微勾唇,看着她很期待她的回答。
原织梦继续手里的动作,就没停过,眼皮也不抬一下。
“我回来一个星期了。刚才对不起,没忍住。晚上一起吃饭吗,正好我有空,”裴斯寒神情淡然,耐心很好,“麻烦原医生回个话,就当是老朋友叙旧,我不对你做什么。”
原织梦沉下一口气,面无表情继续手里的动作。
“原医生,我,裴斯寒,你还记得我吗。五年前我们是男女朋友,”裴斯寒突然凑近原织梦,气息染了上去,“还记得的话,就答应我晚上陪我吃饭。要是不记得,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再认识一遍。”
“裴少爷,你要是还要脸就不要再提以前的事,不然你手里的命,”原织梦成功插入胃管,脱掉了带血的手套,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这会才抬眼对视上裴斯寒带着侵略性的眼睛,她一字一句回答,“我会不惜一切讨回来。”
裴斯寒细细看着她的眉眼,很好看,他曾无数次亲吻她的眼睛,想让这双眼睛里只有他的存在。
“好,你要是肯跟了我,就让你讨回去。”裴斯寒笑了笑,酒窝很甜。没办法,他对她一向很有耐心,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像当年一样,不过是有一张好看的皮,其实骨子里已经烂透了。”
“原医生,别冤枉我,我对你还是很好的。”裴斯寒摊手。
“滚蛋,死变态。”原织梦受不了和他说话,骂完就走去处理其他病人。
裴斯寒低头笑了笑,好夫人骂他总是不换词。他倒无所谓,慢悠悠跟着她,凡是路过他的都绕着走。
但很不巧,一个病人被送进来,原织梦接手后,裴斯寒发现竟然是黎青幼。
他这才上前去看,原织梦扫了他一眼,很不满。
裴斯寒当即转身打电话。
很快黎青涣赶了过来,他不知道裴斯寒为什么在医院,但看到给黎青涣抢救的医生,一切都了然。
五年了,五年前黎青涣也算是见证了他们从热恋到分手的遗憾。
现在这两人又遇见,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得掀起如同当年一般的腥风血雨。
这边黎青幼的情况稳定可以动手术,脑外科医生主刀,原织梦做助手。
他们一起上了手术室,所有医生护士往一边走廊走去做手术准备。
黎青涣当然以妹妹为重跟着进去了手术室,被挡下来后才停下抓了抓头发,真的慌。
等他回头去找裴斯寒,就看见那个杀千刀的站在原地看着刚才原织梦走去的长廊,不知道什么表情。
“人都走了,还看,以后有你看的好吧。过来,我跟你讲个事。”
裴斯寒这才松开了掐着指腹的手,垂了垂眼睫,掩去了眼底渴望的光芒,恢复成平淡若轻的样子走了过去。
“我怀疑有人跟踪青幼,车祸那事儿就是有人故意撞的,官场那些王八蛋就等着我们家遭殃呢。”
“他们觉得人命不珍贵自然说撞就撞。”裴斯寒眨了下眼睛,说起话来真的无辜又耿耿于怀,就是让人心里有压力。
“酒楼爆炸也是有人故意为之,”裴斯寒这会边说边往后退了几步,他偏头看向那边的长廊,有人陆续出来,他寻找了一下没看见又转过头继续说,“前不久我接到青幼电话说酒楼爆炸有问题,随后就被撞,显然这事不简单。”
“是么,”黎青涣还真不知道,他咬了咬后槽牙,随即冷笑一声,“如今这圈子里的人胆儿真肥,不给他们放点血还真不知天高地厚。”
而裴斯寒的心思早不知飞哪去了,他瞥眼看去长廊后,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里灯光很足,不至于连帽子底下的脸都看不清。
裴斯寒的眉眼柔中带硬,脸型不是棱角分明的那种,线条却漂亮到完美。
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唇瓣,灯光之下叫人一眼难忘,深陷不拔。
总之,裴斯寒这人,比起五年前,少了婴儿肥和天然卷,五官越发精致痞气。
走廊尽头门开了,原织梦穿着蓝色的手术衣,戴着无菌手套,身后跟着两个护士,向这边走来。
裴斯寒深深看着她,还是第一次看穿着手术衣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