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昱靖虽然头一次听到护花使者这个词,但望文生义也大致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只当是沈福喜从南边学到的方言也未在意,逗她道:“那你是个什么花?狗尾巴花?”
“我要岂不就是狗尾巴草。”沈福喜反唇相讥道。
陆云景笑着听兄妹二人斗嘴,自己一个不妨被人伸手拦住了去路。
抬头看到来人,他顿时一个头有两个大,又不好视若无睹,只得微微颔首打招呼道:“陈姑娘。”
他这样一停步,沈福喜和沈昱靖也跟着停了下来。
沈福喜定睛一看,咦,这人怎么这样眼熟,听见陆云景叫陈姑娘,她才忽然想起来,这不就是那个女扮男装的陈七娘么,怎么跟陆云景还有什么瓜葛不成?
陈七娘当初的确是对陆云景一见钟情,但后来陈太后并不同意,自家父母也觉得陆家空有清誉,与自家实不门当户对,自然也是不允的,所以她也就算是断了这门心思。
可是这两年,陆云景却突然间名声鹊起,一下子成了官家身边的红人,京城多少人想要结交讨好都不得门路,这边让陈七娘的心思再次活泛起来。
陈家如今境况大不如前,陈太后在宫中也不能再伸手帮扶,若是能搭上官家身边的红人,那可是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儿。
而且陈家对陈七娘还是挺有信心的,她虽然有些骄纵跋扈,但却生得格外美貌,若是能将陆云景拉拢过来,无论对陈家还是对太后都是大功一件。
如此两边一拍即合,陈七娘在家人只在的机会下与陆云景一再“偶遇”,如今已经是第四次了。
陆云景对陈七娘从一开始就没好感,所以自然油盐不进,每次碰面都是面沉如水,最多打个招呼,连话都懒得多说便匆匆离开。
这次在夜视碰面却并非提前设计,而是实实在在的巧遇,所以陈七娘不免从心里生出一种——我和陆郎真是有缘——的美好错觉,一下子就忘了之前几次鼻子上碰的灰,直接上前挡住了陆云景的去路。
沈福喜虽然个子矮了点儿,但却不妨碍她看清陈七娘眼中的神色,喂,你好歹也是个大家闺秀,在街上这用这么红果果的眼神看着别的男子真的好么?
虽然还没到半夜,但夜市上的人却也不算少,纨绔子弟调戏小娘子的场景常见,可富家小娘子拦路少年郎的戏码可是难得,是以见到这一幕许多人都围了过来,
陆云景招呼过便想侧身绕开,却又被陈七娘伸手拦住,见周围又已经有人聚拢过来,原本还挂着笑意的脸顿时就沉下来了。
沈福喜不等陆云景说话,抢先笑着说:“陆大哥,这人是你朋友?”
陆云景摇头道:“并非朋友。”
“难怪呢,我看着也不像。”沈福喜乜斜地看着陈七娘,“俗话说好狗不挡道,连狗都懂的道理这位小娘子却不懂,怎么可能是陆大哥的朋友。”
沈昱靖憋了半天,但还是笑出声来。周围的人就更是毫无收敛,笑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
陈七年气得俏脸涨红,右手习惯性地向腰间去摸鞭子,不料今日穿的女装没带鞭子,一下摸了个空。
“呦,小娘子可是要找鞭子?”沈福喜挑眉道,“当年你的鞭子已经被我扔了,怎么,这又换新的了?”
陈七娘显然没有把沈福喜跟多年前见到的那个粉团子联系起来,闻言神色错愕地看着沈福喜,一时间也忘了反唇相讥。
沈福喜伸手拉着陆云景道:“走了!”
“陆……你……”陈七娘看着三个人的背影气得直跺脚,回头问下人,“那个是什么人?”
下人想了半晌,犹豫地说:“听说沈三郎从庆州回来了,刚才旁边的高个男子便是沈家三房的小郎君沈昱靖,说话的小娘子,估计就是沈家三房的小娘子了。”
陈七娘咬牙道:“今日当众羞辱之仇,我一定会报的。”
沈福喜拉着陆云景径直离开,心里想的却是这人太优秀了也不是什么好事,逛个夜市都这般招蜂引蝶。
陆云景由着她扯着自己的袖子,后来见她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样,干脆反手牵住了她。
沈福喜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的小手已经被陆云景的大手包住,也不知走了多久。再朝另一边扭头,我去,沈昱靖那个渣哥跑哪里去了?把妹子就这么丢下真的好么!
陆云景解释道:“沈兄去买东西去了,叫咱们到前头的亭子里等他,他一会儿就赶过来。”
沈福喜撇撇嘴,但也没有矫情地将手再抽回来,心里虽然有些砰砰直跳,但表面却还是佯装淡定地说:“正好,我也有话同你说。”
家丁早就把人疏散开了,二人走近空无一人的亭中。
陆云景还是跟多年前一样,将自己的外衫铺在石凳上才让沈福喜坐下,语气依旧是哄孩子般问:“福喜要说什么?”
这话该不该说,要怎么说,沈福喜其实也是纠结了许久的,但她着实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索性直截了当地说:“我已经知道父母已经给咱俩说定亲事了。”
陆云景做梦都没想到会听到这么句话,唇角的笑容不免也有些僵住,清了清嗓子道:“家里一直没跟你说,也是因为你年纪小……”
沈福喜摆手示意他不用说这些有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