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福喜并不知道田氏都做了什么,对换胎一事的□□更是毫不知情,但她信里写的建议,居然与田氏所做大同小异。
她甚至更为釜底抽薪,除了让沈昱靖找人去慈云观弄清事情真相之外,还让他再找一些人,隔两日再找上门去,以慈云观妖言惑众哄骗无知妇女的名义大闹一场,将那观中的牛鬼蛇神一网打尽,扭送官府。
信中还说,慈云观的那个仙姑,骗过的人肯定不止文氏一个,所以只要沈昱靖做得隐秘,根本不会牵扯到自家身上。
沈昱靖心情复杂地看着这封信,他知道妹妹自幼聪颖,但这种程度,是不是有点儿妖孽了?
但这封信无论从还有些歪扭的字迹还是白话连篇的行文方式来看,都绝对是出自沈福喜之手。尤其结尾还特意标明,千万不要告诉阿爹阿娘……
沈昱靖捏着信,心里百感交集,说好的呆萌软妹子呢,阿娘你一定是生错了!
如今还在等待放榜,休息了几日之后,沈闳就把沈昱靖和陆云景又管束起来,开始为殿试做准备。
而接下来的几天,沈昱靖都在斟酌如何给妹妹回信,写了撕撕了写的不知有多纠结,晚上也睡不好觉,白天自然就没有精神。
陆云景却也不知是怎么搞的,每天也是强打精神,呵欠连天。
这两个人的黑眼圈简直就是半斤八两,对视一眼都跟照镜子似的。
沈闳见状纳闷极了,姜四娘在京郊庄子上养胎,陆云景也没有房里人,这两个臭小子晚上不老实睡觉究竟都在干什么?
于是,这天晚上,沈闳特意叫人留了门,自己熬到后半夜过去一探究竟。
沈昱靖的房里还亮着灯,他在灯下写写停停的,不一会儿又撕了重写,完全不知道在做什么。
再去看陆云景,也是点灯熬油地在写着什么,唯一不同的是,他写得倒是顺畅,不多时写好一张,便放在旁边晾着,再重新取纸继续写。
沈闳摸着下巴心道,难道他俩是经过恩科感受到了考场的严酷,如今开始挑灯夜战,争取在殿试上取得好名次不成?
大半个月后,沈福喜终于收到了京城的回信。
沈昱靖的回信薄薄一张,只说这件事他会妥善处理,让妹妹放心,后面便反复强调,南方与北地风土人情不同,妹妹难得能跟阿爹去南方上任,自己却不能同行,妹妹一定多出去玩玩儿,不要总闷在家里看书,要把自己这份儿也一并玩儿够本才好。
沈福喜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信里根本没说他有没有照做,自己好不容易出了个主意,最后连个结果都看不到,真心郁闷。
陆云景的回信却格外的厚,准确的说,他送来的根本就是个包裹。
拆开一看,沈福喜掀桌,送来一叠字帖是几个意思?嫌我字丑就直说!
却说沈昱靖在京中,把给妹妹的回信寄走之后,却还是放不下这件事,越想越觉得沈福喜出的点子十分可行。
他能理解田氏投鼠忌器的做法,但心里说不憋屈却也是假的,如今虽然动不得文氏,但若能将慈云寺一锅端了,自己先出出气不说,最重要的是让他们不能再继续害人。
沈昱靖越想越觉得可行,但是这件事他不能出面,一则是自己人脉有限,二则沈闳最近盯得太紧。
不过,机会很快就来了,小田氏做寿,虽然不是整寿,但毕竟已经是年逾六旬的老人,又赶上两个儿子都在身边,寿宴自然不能马虎。
沈三老爷和赵氏不再,沈昱靖身为外孙,自然要前去贺寿。
姜四娘称病在京郊住着不能前往,但这件事却也一直记在心上,早早命人准备好了寿礼。
田氏带着沈昱靖一道去贺寿,二人到了赵家自然便分开,田氏去小田氏屋里说话,沈昱靖直奔前院去找两个舅舅。
赵继祖许久没见外甥,见他来了高兴得不行,不等沈昱靖上前行礼,直接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道:“不用多礼,今日客人多,前头想必也要忙得很,我叫天元过来陪你。”
沈昱靖上前叫人,然后道:“阿舅,你们席间莫要多喝,等会儿酒席散了,我有要事找你们商议。”
赵承业闻言道:“既然是要事,如何还用等酒席之后再说,现在得空,正好来说说。”说罢将沈昱靖直接拉进屋里,屏退左右问,“什么事?”
赵继祖也一脸严肃,妹妹和妹婿都出京去了南边,自己身为娘舅,照顾好外甥自然是分内之事。
沈昱靖将事情捡要紧的说了一遍,绕过沈福喜的主意不提,只说自己从田氏的办法上想出个主意,想要将那慈云观连锅端掉。至于文氏,等她生完孩子自有人收拾。
赵继祖听完这时,一拍大腿道:“阿娘总说沈家高门大户书香门第,不似我家都是些粗人,如今看来,书读多了的人心肠更是狠毒,倒不如我们这些粗人,好就好,不好就翻脸来得痛快。”
赵承业踢了大哥一脚,阿靖也是沈家的人,当面说这样的话像什么样子。
赵继祖却浑然不觉,拍拍外甥的肩膀道:“不过沈老爷子脑子够用又没文人那些臭毛病,的确是个不错的人。”
赵承业见大哥把话题越扯远远,只能清了清嗓子道:“阿靖,放心吧,这件事就交给我了,保证给你办得妥妥当当,让人看不出半点儿破绽。”
沈昱靖闻言大喜,起身作揖道:“那就有劳二舅了。”
当过兵的人办事就是干脆利落,赵承业前脚忙完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