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四九门紧闭,御林军出动,一上午的时间,魏家上下几十口人,全被押入刑部大牢。
从魏家抄捡出来的东西,浩浩荡荡也不知多少车,也一并送入刑部封存待查。
虽然有诸多越矩之物,却也没抄出确凿的造反实证,而之前在城中抓到的那些作乱之人,无一例外地都吞药自尽了。
事情发展到这里,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魏家是被人陷害了,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两位年幼皇子,生母俱在,无论哪个登基,另一个能安分认命?骗鬼呢!
如今陈家这样快刀斩乱麻地处置了魏家,虽然让人心惊,却也不失为一个迅速平定局面的好办法。
陈家人此时却是惊诧莫名,这到底是谁做的?
陈老太爷不住转动手中的核桃,心道,这事儿怎么这么像是我做的呢?可我只是想过一下,并没有真的动手啊!
陈大郎皱眉看着父亲,心里也不知道是该觉得高兴还是担忧,欲言又止了半天,还是按捺不住地问:“阿爹,真不是你干的?”
“干你个头!”陈老太爷顺手把核桃砸向儿子,随后又心疼起来,焦急地说,“兔崽子,还不赶紧给我捡回来。”
“可,这事儿若不是阿爹做的,那还会有谁?”陈大郎说罢,先澄清自己道,“我敢发誓,绝对不是我做的!”
“发四,我还敢发五呢!”陈老太爷气不打一处来地说,“少跟我整这些没用的。”
“可这件事,无论是从立场还是最终获益来看,都应该是咱家做的啊……”陈大郎挠着头说。
“滚滚滚,看见你就来气。”陈老太爷把儿子赶出去,让娘子赶紧更衣入宫,好歹先去跟女儿商议一下。
陈老夫人入宫之后才知道,女儿居然已经把贵妃和大皇子都控制起来了,心惊胆战地说:“你、你怎么这么大胆子啊!”
陈皇后心里也一直捏着把汗的,此时听到母亲这样问,便道:“阿娘,家里既然已经动手,我在宫中虽然帮不上大忙,但还是能帮着控制一下局面的。”
“可……可这事儿不是咱家做的啊!”陈老夫人简直觉得要憋屈死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有人做好事不留名不成?
“啊?”陈皇后惊得一下子站起身,随后又跌坐在榻上,“不、不是咱家做的?”
她此时才真正后怕起来,自己都没跟家里通个消息便这样大胆地动手,若只是时机赶巧,魏家如何能善罢甘休。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和你大哥是什么性子?凡事不想个七八遍,根本都不会伸手,哪里会有这样的决断。”陈老夫人比女儿冷静得多,问了问宫中的情势道,“如今已然这样,不管是不是咱家做的,黑锅也只能抗到底了,关键就在于下面要怎么做。”
母女二人在内殿小声谋算起来。
再宫中被困了两天两夜,沈三老爷终于得到获准可以回家了,虽然第二天还要赶早入宫,但好歹能回去让家人安心,顺便还要沐浴更衣修整仪容。
家里的人,他最担心的就是赵氏。
虽然母亲也会十分担忧,但毕竟田氏是经过风浪的人,而且膝下有五个儿子,即便真是栽进去一个,还有四个在身边,省心是肯定会有的,但还不至于到痛不欲生的地步。
至于儿女,沈昱靖如今已经算得上是半个大人,福喜年幼,估计根本还不懂得出了什么事情。
赵氏平时看似精明泼辣,但其实是最容易感情用事的一个人,自从当年两情相悦以后,她的一颗心就全都扑到自己身上,没有过一丝一毫的偏差。
自己被困在宫中这么久,赵氏肯定又惊又怕,不知会有多担心。
所以沈三老爷到家之后,先叫人去给赵氏送消息,自己往田氏屋里匆匆报了个平安,便急急地往自家屋里赶。
赵氏得了消息哪里还坐得住,起身就往外面去迎,刚走到垂花门阔,便瞧见沈三老爷从外头快步进来。
视线甫一相接,她就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也顾不得下人都在一旁看着,飞奔过去扑进他怀里,眼泪瞬间便浸湿了他的衣襟。
“好了,别怕,我这不是好好儿地回来了么。”沈三老爷搂着娘子安慰道,抬眼正看见儿子抱着女儿,站在回廊下看着自己,眼圈也禁不住地湿润起来。
赵氏哭了半晌,才从沈三老爷的怀里挣脱出来,抓着他前后细看左右打量,见果然只是狼狈邋遢了些,并没有哪里受伤,这才实实在在地放下心来。
沈三老爷凑到她耳边戏谑道:“娘子别急,等会儿回房更衣的时候你再细看,保证一根汗毛都没少。”
赵氏脸上一红,想笑却突然哭起来,朝沈三老爷胸前捣了两拳,气道:“我都快吓死了,你还有心情说这些有的没的。”
“阿爹。”一家四口进屋,不等坐定,沈福喜就抢先道,“阿娘这两天晚上都没睡好。”
沈三老爷早就看见赵氏眼下的青痕,心疼地抬手摸摸她的脸颊道:“让你担心了。”
“快别说这些,人回来了就好。”赵氏此时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模样,连声吩咐下人烧水,取干净的衣物,让沈三老爷赶紧过去沐浴更衣。
待沈三老爷离开之后,她自己却又去佛龛前跪拜,求菩萨一定保佑自家,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全家平安喜乐。
沈三老爷这两日在宫中,虽说没受到什么刑罚虐待,但心理和精神上的压力却是巨大的,到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