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昏睡中醒来,已经是傍晚。
大脑胀得都要炸掉,白枫痛苦地捂了捂额头,一块冰凉之物入手。
是一条被折好的毛巾。
两边还能摸到凉水浸湿的凉意,中间有点热,像是被蒸过一样。
手脚依旧酸痛,浑身的肌肉仿佛错乱一般,稍微动一动,都能感觉到肌肉包被的筋不停地弹跳、抽搐,精神状况更是萎靡,睡多久也睡不够。
强打精神起身,也许在极度的痛苦中,唯有这条毛巾给了白枫一丝慰藉。
站在地上,白枫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这不是生病!
白枫的直觉依旧敏锐,他坐在床上,回想今天的事,想从蛛丝马迹中找出原因。
这时,门开了,金羽兴冲冲地走进寝室。
当他看到白枫赤红着双目死死忍痛盯着他时,他立刻慌了。
“你、你醒了?”
“嗯,你去哪了?怎么今天一天都不在。”
“我去、去买了点东西……”金羽说着,立刻慌忙将牛皮纸袋往柜子里塞,手一抖,一袋白色粉末从纸袋中掉出来。
金羽惊得脸色发白,立刻蹲下身拿起袋子就往柜子里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看见白枫就心虚。
“你又去买奶粉了?”
若是按照以往,白枫肯定会发现金羽的异样,但是如今他痛在膏肓,眼前出现幻觉都不奇怪,若不是金羽理他,他还以为这一切是他臆想出来的。
“是啊,每天一包,对身体好。”金羽似真似假地回答,还悄悄瞥了眼白枫,见他没有怀疑后,这才放松下来。
此时白枫依旧“呼呼”地喘着粗气,他想尽力保持头脑清醒,但是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不停拨动他的神经一般,无法思考。
办公楼有问题,要找到……要找到什么来着?
“噌——”
一刀见红!
“你、你干什么!”金羽最先叫起来。
只见白枫手中,一把小刀微微闪着寒光,而另一只手臂上,一条整齐的伤口横贯小臂,殷殷血迹瞬间流淌而下,滴落在地板上。
“保持清醒。”
白枫刚说完,又是一刀,尖锐持续的痛苦将他的意识从遥远的混沌拉回。
一刀,接着一刀。
看着小臂上密密麻麻的刀口,白枫面无表情,痛苦是冷静的催化剂,无论什么时候,都有效而直接。
白枫突然目光一凝,他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到过这样的伤口。
哦,对了,是那个魔女,苏泠。
她也是为了保持清醒么?
好像不是,她好像只是单纯地以此为乐。
对于苏泠,白枫唯一的印象就是她在试验中几乎屠光整个小镇的人,是个冷漠无情的魔女。
一旦思维发散下去,白枫就停不住了。
好在他即使发现,将思绪拉回。
“金羽学长,你知道淮大的老师中从十年前一直干到现在的,还有谁么?”
目光看向金羽,此时金羽已经被白枫自残行为吓得一动不敢动。
他无法想象,一个对自己都如此凶狠的人,对别人该是怎样的狠厉!
在所有人都屈服于群少的时候,蹦出白枫这么个凶狠的异类……
金羽不由得倒吸口凉气,如果白枫知道中午的事,那他……
“金羽学长?金羽学长!”
白枫连叫几声,金羽这才回过神来。
“有、有、有很多,你、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办公楼708号里的老师,哪几个是?”
“那就只有教导主任和邹副院长了,蔡主任是后来被招进淮大的。”
“招进来的?”
“哦,是这样,大概在七年前吧,蓝星集团在淮大搞改革,着重提高了淮大任职教授的工资,后来蔡主任才加入的淮大。”
为钱么?这样就无法排除蔡熊的嫌疑,可是问题还有一个,蓝星集团会让一个资历浅的人去管理机密重地么?
“当时所有在淮大任职的老师都接受了,唯独现在的教导主任没有接受提高的工资。”
“什么意思?”
“我听往届的学长说,教导主任认为教导学生是分内职责,所以没有接受蓝星集团的改革,后来钱都打到账户上了,冯老只保留他应得的那部分,其余的,捐出去了。”
“唉。”提起往事,金羽不由得叹了口气,“你知道么,冯老一直都是淮大所有学生尊重的对象,业界的标杆。其实冯老的夫人一直患重病,但是冯老就是太清高了,以致师母早逝,在师母病情最恶劣的那几天,全校学生自发地组织点明会,把最美好的祝愿写在折好的纸船上,点上蜡烛,流放在翠湖上。”
“这事,是不是发生在十年前?”白枫猛地警醒,又狠狠割了自己一刀。
“十年前?你是说师母过世的时候么?嗯……怎么也有十三四年了吧。”
不是么?
白枫有些失望,目前他的身体已经不支持他完成什么复杂动作了,要么速战速决,要么就迎来他自己的毁灭!
“以前冯老可不是教导主任,而是在一线上课的老师,师母过世后,冯老心灰意冷,这才退居二线,当起了教导主任,不过学生平时有什么问题,也会去问他,不管是专业问题还是心理问题。冯老为人随和亲切,最推脱不了的就是学生的请求。”
“那邹院长呢?”
“邹院长?邹院长的家境就比较殷实了,干了一辈子教授,除了对学生严厉一点,对好学的学生多关注一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