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衍在说谎!
诺拉的日记中清清楚楚写着原本去龙箐山庄的是一家三口,而且之前并没有记录南宫璎的出生。
这就说明,南宫衍在两个有疑点的地方都说谎了。
为什么?
难道真如沈修所说,南宫衍对南宫璎也起了杀心?
看日记中的记录,沈修就像早有察觉一样。
最关键的两天里,诺拉这个强迫症晚期患者竟然没有记日记,这对于写了二十年日记的诺拉来说,简直不敢想象。
甚至后面也没有补上,明明日期和留白都有。
也就是说,那两天里,她遇到了比记日记还要重要的事,来不及记,等她有时间了,却又不能记录下来。
寒意,逐渐渗透心底,一次次巧合阻止白枫继续追查下去,从这些巧合中,白枫看到了自己破灭的命运。
他甚至开始怀疑这次的任务是夏博士和南宫衍的一个阴谋。
目标肯定不是自己,因为脑中的精神栓开关控制在夏博士手中,他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那么……目标是流沙?南宫璎是弃子?
如果是这样的话,白枫不是不能理解,只是这样的结果太令人寒心了。
从小就失去母亲,父亲还有可能是自己的杀母仇人,甚至谋划杀掉自己以换取家族的经久不衰,这种命运是多么悲哀。
当这个想法一冒出来,白枫猛地一惊:我在同情她?
眼神很快恢复冷漠,剧烈的情绪波动是毒药,白枫深深明白这一点。
接下来的内容围绕南宫泠展开,当所有人都不敢服侍大小姐,生怕被生吞活剥的时候,是诺拉陪伴在南宫泠身边,任劳任怨。
她在日记中自述:“老爷给予我的恩情,是我一辈子都报答不完的。”
几年的日记看过来,白枫看到了一个忠心耿耿的女仆,为了当初一饭之恩,可以将整个青春浪费在报恩上,乃至蹉跎岁月、终身不嫁,都无怨无悔。
从南宫衍夫妇到南宫泠再到南宫璎,这种窥视她人内心的感觉很不好受。
最终白枫合上了日记,他已经知道内奸是谁了,他也知道内奸是如何让南宫璎凭空消失的,他还知道为什么内奸迟迟没有对南宫璎动手。
排除所有可能性,即使最不可能的,也只能是真相。
“白、白枫阁下?”
回到房间的诺拉发现白枫正站在她的书桌前,抽屉被撬开,手中拿着她写的日记。
“您、您、您……”诺拉又惊又怒,却不敢埋怨白枫。
“你是流沙的人,对么?”
“我……我不是啊!”
白枫转过身,直视诺拉:“我说的不是你。”
诺拉瞪大眼睛,连忙看向四周,但是再怎么看,这个房间里也只有她和白枫两个人。
“您在说什么啊,白枫阁下?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没错,所以你才能骗了南宫家二十年。”
白枫深吸口气,这世界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一个无辜的人在一瞬间信念崩塌。
“在你很小的时候,黑暗时代的尾巴扫过,你父母为了保护你而双双殒命,这件事在你心中种下了仇恨的种子。”
“因缘巧合之下,你加入了流沙,憎恨也许不是最强大的力量,但一定是让人忍耐力最强的力量。你通过了一次次试炼,由于你百年难得一见的天赋,迅速崛起。”
“之后在一次任务中,你偶遇了南宫家现在的家主,他以为你只是个普通的孤儿,对你百般照料,这个时候,你觉醒了你的第二人格,与你本人格性格完全相反的人格。”
“之后,南宫衍带你回了南宫家,你成为了南宫家的女仆,你本可以逃走的,但是流沙命令你潜伏在南宫家,伺机待命。”
“你拥有第二人格的证据就是这本日记!”
诺拉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弧度:“一本日记有什么好怀疑的?”
“日记当然没什么好怀疑的,真正让我起疑的是日记里那些不确定的时间。”
“一个生活如此细致的人怎么可能记性这么差,还需要别人告诉她做过什么,原因只有一个,她根本就没有那段时间的记忆。”
诺拉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道:“不要说得好像从我出生开始你就一直在监视我一样。”
“没有仇恨,你根本活不下去。”
诺拉突然脸色一变,狰狞而又怨毒。
“你知道么,你的话很令人厌恶!”
白枫丝毫不惧:“堂堂流沙首领竟然就这点气度?”
场面突然为之一变,气氛仿佛被凝固住了。
“你说什么?”
“我一直觉得奇怪,从你的手法看,肯定是流沙旧派的人无疑,但是水隐却拼了命为你隐瞒身份。对了,刚刚日记中还写到你十年前被放了一次长假,而我一个朋友告诉我,十年前有一个神秘女人集两家之长控制了整个流沙。”
白枫想起莉莉丝对流沙首领美艳无双的评价,再看看诺拉平凡的长相,一切都是骗局,毕竟杀手最忌讳被人记住。
“就凭这些连证据都算不上的疑点?”
“对于一个狡猾到不露出丝毫破绽的刺客,这两点,足够了。”
“哼哼,你所谓的朋友,是艾妮娅对吧?”
白枫眉头微微一皱就舒展开来:“家宴的时候你在场。”
“我难道不该看看你这位潜在的敌人么?”诺拉笑得很温和,“好了,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你一直拖延时间?我告诉你,她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