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会上,南宫璎换上一件紫色的礼服,头发盘起,显得格外魅惑。
整个会场中,南宫璎自然是最耀眼的,但视线看向南宫璎的人们都会不自觉再看一眼她身边的白枫。
此时白枫警惕地看向周围,倒不是他人的视线有多刺眼,而是他不确定敌人是否已经潜入会场中。
自上午水隐被苏泠击退后,白枫就一直担心这个隐患。
水隐的能力太过诡异,液体是不受常规限制的,可以见缝插针,是真正的无孔不入。
所以从医院回来,白枫就一直守在南宫璎身边,寸步不离。
而且,南宫璎的态度也很奇怪,按理说,发生这样的事这位大小姐应该在医院修养才对,但她却不顾阻拦坚持完成下午的学业并参加预先安排好的晚会。
是该说她神经大条,还是心理素质强呢,仅用短短几个小时就平复受惊的心态,只能说不愧是豪门千金。
回想起击杀画中人的一幕,南宫璎冷静、睿智,似乎除了对他利用她这点颇有微词外,也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会场内一片祥和,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小圈子里推杯换盏,突然,一只高脚杯推到自己眼前,沁人心脾的酒香味弥漫。
白枫看向南宫璎,摇了摇头:“酒精会迟钝神经。”
南宫璎也不勉强,随手就将酒杯放在经过侍者的推车上。
与此同时,推车上,瓶塞突然被弹起,目标直指南宫璎。
白枫眼疾手快,仅用两根手指就夹住飞起的瓶塞,指骨似乎轻轻响了一声。
“啵!”
白枫又将瓶塞狠狠插入瓶口,然后按住酒瓶。
“哗啦”一声,酒瓶应声而碎,白枫连忙护着南宫璎后退,炸裂的酒瓶溅了侍者满身,顿时,洁白的侍者服就像是掉进了染缸。
白枫三步并两步来到侍者面前,一把拽住侍者的衣领。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去换一瓶……”侍者哪里见过白枫这么凶猛的架势,而且力气大的出奇。
然而白枫的目标却不是侍者,而是他衣服上的……水隐!
正在白枫要剥下侍者的衣服时,南宫璎拉住了白枫。
迎上白枫疑惑的目光,南宫璎摇了摇头,示意让白枫看看周围。
白枫这才注意到周围的上**英们正在饶有兴趣地盯着这边看。
深吸口气,白枫松开手,拍了拍侍者:“注意安全。”
“哦……哦……”
眼看附着在侍者衣服上的水隐大大咧咧潜入别墅,白枫甚至能听到水隐无声的嘲笑,面色铁青。
看着手中剩余的瓶塞,白枫眯了眯眼睛,因为,上面有一个再细微不过的针孔。
南宫璎没有再理会白枫,几句话将局势稳住后,直到晚会结束,都没再和白枫说一句话。
回房间的路上,白枫罕见地主动开口:“那个时候你不该阻止我的。”
“让你成为所有人的笑柄,给南宫家蒙羞么!”
从语气中能听出来,南宫璎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面子比命还重要么?”
“对!”南宫璎银牙紧咬,“你没办法立刻处理掉那个杀手,万一有人受伤或者死亡,你担得起这个责任么!”
“在我看来,你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南宫璎深吸口气:“直说了吧,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样?”
“死。”
“哼!说得好听,还不是为了自己!你就是个自私到极点的家伙!”
南宫璎吼出了声,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愤怒,心中为什么哀凉。
“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何必要将就在一起呢……”
正当南宫璎打算转身离去的时候,一声尖叫划破寂静的黑夜。
南宫璎和白枫连忙奔向声音的来源,刚进入更衣室,白枫立刻捂住南宫璎的眼睛,因为,其中一个衣柜前,倒着一具尸体。
死者正是被水隐附着的侍者,他整个人被拦腰切断,肠子洒落满地,血腥味混合着酒香令人作呕。
南宫璎在颤抖,她看到了这幅地狱景象。
“只要维护形象,什么代价都是可以接受的,对么?”
“白!枫!你是在教训本小姐么!”
一把甩开白枫的手臂,南宫璎眸中隐隐有泪光闪动,她用尽全力疯狂地捶打白枫胸口:“你们都是怪物!杀人不眨眼的怪物!呜呜呜——”
声音渐行渐远,南宫璎径直往房间的方向跑。
“白枫阁下。”
这时,保镖们也到了,面对残忍的景象,一时间也慌了神。
“将尸体抬走,打扫一下。”
“是!”
——————————————
房间内,南宫璎无助地趴在床上啜泣。
现在她大脑里一片混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父亲就教导她一切都要以家族为重,为此,她可以压抑自己的本性,日复一日地学习各种枯燥的理论知识。
她可以把时间都贡献给家族,唯有晚上,当午夜梦回之际,她才可以做回自己,在自己想象的世界中驰骋。
她不断地问自己,阻止白枫,真的错了么?
但只要一想起侍者死去的惨状,曾经经历过的折磨,她就一阵颤抖。
尤其是白枫那句一针见血的话。
她拼命地催眠自己,不是的,不是的,我从来不认为谁的命比谁更尊贵。
滚烫的泪水流下,南宫璎不敢闭眼,只要一闭上眼睛,死去侍者凸起眼球的表情就会在脑海中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