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父子在云府住了半个月,云府就“热闹”了半个月。要不是云嵩程再三嘱咐要好生招待,唐氏恐怕早就不顾情面的将人请出府去了。不是她脾气大,实在是那对无良父子太能折腾。
大的每天天一亮就不见人影,每每派人去寻,不是在青楼就是在赌场。这半个月来云府的小厮们几乎跑遍了全城的青楼赌场,引起了各种关于云府的流言蜚语。小的拉着云景熙满府里乱窜。一会儿爬树掏鸟蛋,一会儿下池抓锦鲤。今天剪了这个丫鬟的头发,明天要拔那匹马的尾巴。整个云府的人都被折腾的苦不堪言,只除了傅姨娘和王姨娘母女。傅姨娘是安心养胎闭门不出,因此未被波及。而王姨娘母女则是上赶着往祸源靠,也不顾云景熙的冷言冷语,殷勤的跟在项应麒身边,颇有些“助纣为虐”的架势。
这日晚上,派人从万花楼请回了项承鹏,又安抚了被项应麒扯了腰带的小丫鬟,唐氏精疲力竭的回了房。揉揉眉心,她长长叹了口气,这阵子好像连皱纹都添了不少。
云嵩程也是一脸沧桑的进了房,听到自己夫人的叹息声不由心下歉疚,“蓉儿,你辛苦了。”千言万语尽在这一句话。
有云嵩程这句话,唐氏顿时觉得这阵子的辛苦都值了。但她想了想,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老爷,那于氏父子到底是什么人,需要咱们这般忍让?”
“这你无须理会,该知道的时候自会知道,”云嵩程宽慰道,“蓉儿,咱们也就再忍耐几天罢了,过几天他们就会走了。“按密报上来看,也就两三天的时间了。
早就猜到他不会说,唐氏倒也没有多失望,“老爷要妾身忍那于氏父子,妾身忍就是了。但妾身气不过的是,王妹妹也拉着千晴一起瞎掺合,净跟着于家小子添乱。”这个时候不上眼药更待何时?这阵子那对母女可没少给她找麻烦。
“她们?”云嵩程头疼的揉了揉额角,王姨娘母女的所作所为他也是知道的,其中心思他也能猜到几分,的确是出格了。“等那两个走后,王姨娘你看着处置就行。另外,给千晴物色个可靠的教养嬷嬷。”好好的一个女儿可不能让她那不着调的姨娘给教坏了,不然丢的可是他云府的脸面。还有熙儿,跟着裕王世子也玩得有些忘乎所以了,也不知道不靠谱这种东西会不会传染……
听到云嵩程如此答复,唐氏总算有了些笑意。她现在只盼着那对无良父子快些走,好放开手脚收拾王姨娘,全然不知自己的宝贝儿子也在被收拾的行列。
裕王并没有让唐氏等多久,三天后就带着儿子告辞了。唐氏假意挽留了几句,裕王还是执意要走。若不是车驾快要到了得赶去汇合,他还真想再多住几日。这半个月看着原本井然有序的云府鸡飞狗跳,实在是有趣得紧。
见他没有松口,唐氏面上摆出惋惜的神色,心里却笑开了花。亲自把人送到大门口。看着那一大一小渐渐走远,门口众人除了云景熙皆长舒了口气,总算把这两尊大佛送走了。云景熙则是真心舍不得他的麒弟,跟着麒弟四处混闹的这些日子可以算得上是他迄今为止最为恣意快活的一段时光了。
裕王父子走了,也该是算总账的时候了。还来不及惆怅与麒弟短暂的缘分,云景熙就被自家爹爹拎进了书房好一顿敲打。进去时是一心跟着麒弟四处捣蛋的小皮猴,出来时就又恢复成积极向上的好少年了。(云爹爹不去做祖国的园丁培育小花朵们真是浪费了!)
另一边,唐氏以言行不端为由,判了王姨娘闭门思过的无期徒刑。还把陪嫁来的钱嬷嬷派去云千晴身边做了教养嬷嬷,从而把两母女生生拆开。王姨娘不服,挣开守门的婆子跑去找云嵩程哭诉,遭了云嵩程一通训斥才老实下来。云千晴虽然心中恨极,但见姨娘都吃了瘪,她这个素来不受重视的庶女自然更不敢轻举妄动了。那钱嬷嬷也是个厉害的,一番规矩学下来就将这个年纪虽小心眼贼多的大小姐整的服服帖帖的。
就这样,热闹一时的云府又恢复了平静。然而,整个江南郡却不平静了。
四月二十这日,两列军容齐整的卫队簇拥着一驾华丽非常的马车缓缓驶到了江南郡城外。
“臣江南郡郡守苏长风恭迎裕王大驾。”苏长风领着江南郡大小官员们向马车跪拜行礼。
“免礼。”车帘被掀开,裕王打了个哈欠懒懒说道,“苏大人,本王累了,快带本王去歇息吧。”
第一次见到裕王爷的官员们顿时集体黑线了,车里这个衣衫不整且一脸没睡醒模样的邋遢男子就是裕王?怎么和他们想象中的差这么多……
“是。”苏长风淡定的翻身上马,领着马车穿过排成两列的官员队伍进了城,往新修缮完毕的裕王府一路行去,沿途百姓纷纷夹道欢迎。苏长风不禁暗叹,若是知道前阵子将云府闹得鸡犬不宁的无良父子就是此时车中这两只,不知这些百姓还会不会如此热情。
当晚,江南郡众官员们于郡府衙门摆宴,为裕王父子接风洗尘。王氏与唐氏一个是郡守夫人一个是宣抚使夫人,自然也去赴宴了。当看着分别换上亲王服饰和世子服饰的一大一小走入宴厅时,两人皆有些愣神。原来自家夫君的“于贤弟”就是裕王!再一想,裕王的名讳可不就是项承鹏么,化名为于鹏倒也合理。
发现这个事实后,王氏还好些,于鹏也好裕王也罢对她而言都只是有过一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