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岩睁开眼睛,坐起身,发觉海茵·伯顿已经站在他的房门口,正要离开。
“明天不要忘记吃早餐。”
当滑门关闭,这个房间里又只剩下肖岩,他长久地躺在床上,睁大了眼睛回忆着刚才的一切。
那是什么?那到底是什么?
鼻间还留有海茵的气息,抬起手腕还能隐隐看见刚才被对方扼住的痕迹。
海茵·伯顿不会吻任何人,也不会那样小心翼翼对待任何人。
肖岩按住的眼睛,不是的……不是的,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如此亲密的接触,他是个研究员,他不会否认事实。他想要抓住他问他答案。
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可不用开口他就已经知道答案,这个男人只会依旧孤傲地将目光瞥过他,望着其他方向。
而他却已经对他上瘾了。他必须在海茵的目光中找到方向,在海茵的力量中褪去软弱。
肖岩伸出手,手指随意地动了动,光线在地面上留下阴影,他的影子仿佛要脱离地面的束缚振翅而去。
如果你希望我成为一只蝴蝶,那么我会。
就算我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总会改变现有的一切,无论是否微不足道。
第二天,肖岩乘坐飞行器返回夏尔。这里的生活依旧,巨大的全息广告屏幕,谈笑风生的普通市民,不断越过头顶的磁悬浮车,这里繁华而喧闹,仿佛肖岩所经历的一切不过一场恐怖电影。
海茵和简走在通道中,他们去向高登少将的办公室复命。
肖岩跟在他们的身后。
当他们进入办公室时,联络官却将肖岩拦在了门外,“高登少将想要单独和你谈一谈。”
海茵头也不回地迈入了办公室,简回头向肖岩眨了眨眼睛。
比起第一次见到高登少将的忐忑,这一次肖岩平静许多。
半个小时之后,海茵与简走了出来,联络官向肖岩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与海茵擦肩而过的一瞬,肖岩感受着对方的发丝随着步伐轻微地扬起,心跳斐然。
海茵的背影越来越远,没有任何侧目哪怕回头的迹象。肖岩第一次觉得自己傻的好笑。
高登少将的办公桌前是一个茶杯,茶水已经没有了温度。他背对着肖岩,腰脊轻轻抵着办公桌。
“老实说,你让我大吃一惊,肖岩。”
“能活着回到夏尔,我自己也很吃惊。”
高登少将低笑了一声,终于转过身来,他很仔细地看着肖岩的眼睛。
“你和离开夏尔的时候不一样了。果然,让你去执行这个任务虽然冒险,但却是正确的选择。”
不同?我的不同在哪里?
肖岩没有问出来,只是用狐疑的目光望着对方。
“你比从前更加沉稳了。你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要做什么,也知道自己的方向。”
“是的,这个任务让我彻底见识到外面的世界有多残酷。也许我会永远缩在夏尔里。”
高登少将摇了摇头,低头手指轻轻点在被子的边缘,“像你这样的人,天生向往自由。而你心里很清楚明白地知道,夏尔绝不是人类温暖的避风港。某一天,某一刻,头顶虚假的天空会坠落。你一定会觉得我很残忍,明明知道潮涌组织的阴谋却仍然让伯顿上校还有沃利斯中校带着他们的部队去送死。但每一次通往自由的道路都是鲜血淋漓的。当你有梦想,就要承担代价。”
肖岩盯着高登少将,良久,开口问:“我从潮涌的基地带回来的信息,是否值得这些鲜血?”
“当然值得。它让夏尔对彗星病毒的研究迈入了新的阶段。”
“这样就好。”肖岩压抑着眼睛里的酸楚。
“你研究出的标记病毒也因为这个任务而扬名了。中央科学院表示会以你的名字来命名这个病毒。”
“不,我希望这个病毒的名字是雪伦。被刻在中央广场的纪念碑上有几个人会真正去看雪伦的名字?我要每一个研究标记病毒的人将这个名字放在心里。”肖岩十分认真地回答。
高登少将点了点头说:“这是你研究出的病毒,你可以给它取任何名字。不过我要提醒你,你的大脑介入速度已经引起了潮涌组织的注意,他们很可能会潜入夏尔……”
“取走我的大脑吗?”肖岩的心中一阵冰寒。
“是的,这种可能性比你出任务之前增加了很多。你需要特别保护。中央科学院不是安全的地方,准确的说,是中央科学院中所有的核心研究员将被留在特殊任务部队,接受特种兵的24小时保护。”
肖岩皱了皱眉,这是必然的结果。而且与特种兵在一起,可以实时采集x病毒样本,分析特种兵的生物机能,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高登少将笑了,“希望你在特殊任务部队中过得愉快。”
肖岩走出高登少将的办公室,通道外是两名特种兵,他们跟在肖岩的身后,每一步肖岩的心脏都沉重无比。
当他来到通道的节点,看见简抱着胳膊倚着墙,侧过脸来朝他露出一抹笑容。
“嘿——又被看管起来了?”
肖岩苦笑了笑说:“是啊。”
“真的很想在夏尔多待几天,不过我又有任务了。高登那家伙就是想要在我死之前把我榨干吧。”
虽然简一直没有提起过任何关于雪伦的事情,但不提起不代表不曾发生,肖岩还是按耐不住开口了:“对不起。”
“什么?”简一副不明就以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