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夜流火,海淀区的一座高档小区——琨御湾。
霍云潮立于自家的阳台前,没有开灯,看着远处的西山盛景。星光洒了一身,映衬他容色雅人至深。
他从兜里掏出来一盒烟和打火机,摩擦着轮点燃,吸了一口。
在外人面前,他是从来不吸烟的,对烟也并不上瘾。唯在技术攻坚以及孤独环绕的时候,他才会点一两根,聊以慰藉。
火星点点,烟灰掉落,他轻轻掸开,食指根根如玉。雪千黛曾笑着说,他长了一双钢琴家的手,每每抱着用睫毛在掌心刷来刷去,弄的他痒痒的。
手机铃声响起,霍云潮喜极,从兜里摸出来看,他用的是黑莓。那个时候科技男都很喜欢黑莓。
哦,有点失望,是秦述。
不过还是接了起来,淡淡一声,“喂?”
电话那边声音有些急切,也有些幸灾乐祸。“看天涯,天涯热帖。”
那个时候微博诞生也没多久,还不能与天涯分庭抗礼。霍云潮熄灭了烟,将烟蒂随手丢进了客厅的垃圾桶里。
这是一个二居室,装修得很学院派。一个居室睡觉,另一个改成了书房,有很多书。不止最新科技类的,还有很多人文社科。书桌上有一台苹果看图更好看。
看,外貌协会可不是说说的。
霍云潮打开电脑,在收藏夹里找到天涯社区,点了进去。第一眼,他看的是配图。地铁上两个女孩在交头接耳。雪千黛那张高级脸,看起来有些疲倦。
他的心一紧。她居然坐地铁了?再没有迈巴赫接她了。
然后他移目到上面的金典语录。
“如果你在一个男女比例4:1的学校都找不到对象,那人生也就没什么指望了。”
“所以你现在落魄了,最怕见到前男友?”
“他们都是极好的,然而只有遇见过才知道,除了那一个对的,别人都是浮云。”
他霍云潮,是对的那一个,还是遮望眼的浮云?
思绪再次被拉回到两年前。
霍云潮代替秦述参加了奇点说辩论大赛,出辩论场的时候,就被撩了。
女孩子长得很有辨识性,身材超魔鬼,狭长的眸子满是狡黠和恣意张扬。那张微厚的嘴唇,像极了美剧中的女主,如等待被亲吻的含珠。
她慵懒打趣地说,“美人儿,干得漂亮。”
霍云潮不想谈恋爱。过往的求学生涯中,有不少女孩子追求他,但他不想在自己最没有能力的时候,遇见那个人。
所以,他做学霸,参加各种创业大赛,21岁大三时,就攒下了人生第一桶金,有十万元。他撺掇寝室的几个男生和他一起干,对他盲目崇拜的秦述就入伙了,还赌对了。研一时,快乐田园诞生。
从辩论会后,霍云潮总是能不经意看见雪千黛。她去旁听他们的课,精准地找到他自习的教室,甚至用钱“贿赂”他身边的人。
那天傍晚,霍云潮和秦述在自习室倒数第二排写代码、调试程序。雪千黛姗姗进来。自习室很满,偶有空桌子也都被书本占了。
人群中,她一眼看见了他。嘴角自然上扬,她去了最后一排的唯一空位。与秦述隔着两个座位,与霍云潮隔三个位。
女孩微微起身,戳戳秦述的背,压低了声音问:“嗨学长,换个座位行不行?”
秦述看见了女孩。坦白说,第一眼不是很惊艳,非传统美人。但穿着气质真是没得说,眉梢自有一段丰盛的美。
这种情况,秦述也没少见过,醉翁之意不在酒,他都懂。他用胳膊肘碰碰霍云潮,大意在说“冲你来的。”
霍云潮余光也认出了她。不过心不在此,继续写代码。
秦述耸肩,表示婉拒。
雪千黛自然没那么容易放弃,她又去戳秦述,“学长拜托啦,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呢。”
秦述磨牙,他的思路都被打断了,他压着嗓子,“他,不方便。”
他以为自己讲清楚了,女孩总该放弃了,五分钟过后,女孩飞过来一张小纸条,纸条上画的就是刚刚的情形,女孩可怜巴巴地看他们,而秦述被画成了不解风情的灯泡。因为笔触很卡哇伊,所以秦述非但没生气,还噗嗤笑了出来。
他在纸条上写了几个字,“这种榆木头,不解风情。”
雪千黛的纸条很快又飞来,秦述打开,哇靠,一张红色老爷爷。“一百块,买你的座位。”
大学时的一百块很值钱了,相当于风味餐厅20碗面了。
正在秦述思村这女孩背景来历时,女孩又飞来一张纸条。“五百块,一个座位。”
拿人手短啊,秦述暗搓搓收好钱,回头朝雪千黛比了个ok的手势。随即他让霍云潮让位置,“我吃坏了肚子,去个卫生间。”
他走的利索,连笔记本电脑都搬走了。这样,雪千黛捧着自己的小苹果本,成功坐到了霍云潮身边。
霍云潮视若无睹,依然认真做事。雪千黛开着小本,一手拄着腮,观察美人的侧颜。睫毛真长,浓密,想在上面荡秋千。眼睛比星辰还亮,想捧一枚钻石给他。
她观察地差不多,开始提笔素描,画美人。雪千黛幼时学过艺术,师从美院老师,画的还不赖。加上又情人眼里出西施。
画完了,她拿在手里把玩,真养眼啊。如果不是有很多人在,她都恨不得亲亲画和画中人了。
她小心翼翼将画纸往霍云潮那边推,谁知霍云潮突然起身,合上笔记本走了。女孩子的东西比较多,她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