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愣住了,静谧中突有人放声大笑。
他笑着来到蔡骧面前,指着他的尸身咬牙切齿说道:“你欺辱我的时候,拆散我和芙蓉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天?你高高在上,盛气凌人,像狗一样使唤我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今天?一个父母双亡的丧家之犬,还总以主人自居,你凭什么?”
他叫骂着,伸手欲要扇在尸身的脸上。
有人擒住他的手腕,死命往下一拉,他脚下一滑跌坐在地上,那人往前一扑,将他推倒在地,并顺势坐在他身上。
蔡融只觉如泰山压身,头晕眼花喘不过气,还没看清是谁,对方挥舞着双拳,对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通狠揍。
他抱着头喊道:“为什么打我?”
“打的就是你。”听声音好像是文忠郡王。
文忠郡王死死将他坐在身下,一边打一边骂:“你为何要给芙蓉下毒?那样如花似玉一个人,就这么死了,你不是她的情郎吗?怎么就下得了手?”
“我没有给她下毒。”蔡融喊道,“我只想让蔡骧死,没想让她死。”
“那你怎么不去看看她?她临终前怎么不跟她说几句话?”文忠郡王打得更狠。
“她知道我站在那儿,她都没看我一眼。”
“你给她下毒,她死心了。”
“你不懂,她不想让我看到她中毒后的脸,她要让我记住她最美丽的样子。”
“来来回回,怎么说都是你有理。”
“我没有下毒,你先放开我。”
“管你下毒还是没下毒,老子想打你很久了。”文忠郡王又是一通老拳,“来边城的路上,你对老子颐指气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监军呢,你还跟福康眉来眼去,害得芙蓉嫉妒,撺掇她先行来到边城找福灵报仇。”
“那是蔡骧的阴谋。他说让福康过来,害死俞夫人的话,俞泰会恨死大将军,可断去大将军一条臂膀,害死福灵郡主的话,让大将军灰心绝望,我们可趁势取而代之。”蔡融说道。
“如此说来,是蔡骧杀了福康郡主的四名护卫?”廖恒抱臂站在一旁,冷眼看着文忠郡王继续殴打蔡融。
“他派了两名手下跟着福康郡主,那两个人看福康郡主被擒,就杀了她的四名护卫灭口。”蔡融道。
“你都知道?”文忠郡王气得将拳头举得更高,“还装模做样帮着我找人?”
“蔡骧与芙蓉也知道。”蔡融忙道。
“他们死了,我没法找他们算账。”文忠郡王咬牙道,“将他们二人的份都算在你身上。”
蔡融被打得叫唤不止:“你不敢找福灵郡主要人,欺负我做什么?”
“我们自家兄妹的事,轮不到你插嘴。”文忠郡王一个姿势坐着难受,挪动着身子换了个姿势,压得蔡融杀猪一般大叫起来。
众人都在看热闹,墨香头一个镇静下来,接着为大将军上药包扎。
福灵从震惊中回过神,忍着眼泪扶大将军枕在她腿上。
大将军微闭着眼,手握着她的手,轻声说道:“若我是他,也不愿苟活。”
“为何?”福灵吸一下鼻子。
“他这样的人,定是独来独往,没有朋友,唯一的亲人又死了,这世上只剩他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大将军道。
“别说了。”福灵抚摩着他肩,心头酸楚不已。
她知道,他懂得蔡骧,是因为他与蔡骧一样。
廖恒凑了过来,问墨香道:“包扎得如何了?”
“还得一会儿。”墨香道,“右肩和右臂伤势较重。”
廖恒探头看了看:“若是伤在左边,大将军就输了。”
福灵瞪他一眼,廖恒笑笑:“郡主有所不知,萧明庚左手剑比右手剑还要好,蔡骧专攻他右侧,失算了。”
“果真?”福灵问大将军道。
大将军点点头,对廖恒道:“别在我耳边聒噪,也让文忠郡王与蔡融别再闹腾。”
廖恒这才过去,笑一笑说道:“文忠郡王打得也累了,都出汗了,还是起来歇会儿吧?”
文忠郡王这才放开,他松手的一瞬间,蔡融脑袋一歪,晕厥了过去。
文忠郡王正要爬起,一眼瞧见血泊中的铃铛,伸手捡起来正要细看,廖恒一把夺了过去,笑嘻嘻看着他:“郡王打蔡融,贼喊捉贼,真正一出好戏。”
文忠郡王慢悠悠爬起来,板着一张胖脸,严肃认真说道:“我没有给芙蓉下毒。”
“大将军与蔡骧对决到最紧要关头的时候,是文忠郡王一声喊,帮着大将军占了先机。”廖恒笑道,“郡王忘了?”
“蔡骧出现后,我心中震惊不已,一直在琢磨芙蓉与他,与蔡融的关系。无意中抬头看她时,她已经中毒了,满嘴鲜血,还在不停喝茶。想要施救已来不及,便顺势帮了大将军而已。”文忠郡王指指旁边的矮桌,“你与其找我的麻烦,不如将玫瑰茶收起来,查验一下是什么毒。”
廖恒过去端起玫瑰茶,依然狐疑看着他,文忠郡王道:“她那么好看,就算不让我碰,坐在那儿让我看着也行,我舍不得毒死她。”
廖恒这才点头,来到蔡融身旁踢他一脚,说道:“起来吧,别装了。”
蔡融睁开眼坐起,鼻青脸肿看着他。
廖恒忍着笑,将玫瑰茶递了过去:“喝些水吧。”
蔡融接过去仰脖子要喝,廖恒忙拦住了,夺回茶盏笑道:“看来下毒的确实不是你,究竟是谁?”
“死都死了,不必再费力去查。”蔡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