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赋讨好地对汪博道:“二哥,大哥的世子之位被剥夺,你有机会了。说实在的,大哥除了会吟诗作对,哪一点比你强,这汪家若落到他手里,早晚得败光。”
他是府里的三公子、三爷,但他不喜欢大哥,大哥一直瞧不上他,嫌他是庶子,似乎也认为二哥读书不够努力。
若是大哥不能袭爵,汪赋觉得二哥袭爵不错,他自来与二哥更亲近些。
现在因大哥一人之过,累及全家,父亲大发雷霆,降爵、丢颜面、失名声,无论哪一样,确实该教训一顿。
胡秀秀听到汪翰世子位没了,面露讶色,不就是与冯昭和离,怎么就没爵位,不应该是这样的,她想求情,可姑父骂她溅人,无论如何,这个事是她引出来的,恐怕整个汪家都不会有好脸色。
汪德兴指着管家,“将我汪家的家业都好好整理整理,我要知道,汪家还有多少家业。胡氏理家无方,从即日起,就不必掌家了。”
胡氏惊呼一声,为了支撑候府,她把自己的嫁妆都填进去了,可现在却说不要她打理。
胡氏若失理家权,她胡秀秀的日子也会变得艰难。
胡秀秀心下一转,急呼一声:“姑父,不可啊!这些年,姑母打理候府,任劳任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哼,能做出当掉候府的主母,哪家有过,啊?”
胡氏得自己很冤,她不是为了给儿子置备体面的聘礼,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寻里晓得,冯家竟然请动了安康长公主,偏她一见到长公主就怂了,更是被冯家牵着走。
不该和离的!只要留下冯氏,就能用她的嫁妆来填汪家,那么多银钱,可是几十万的嫁妆啊,便是拿出十万两来,汪家的日子就能好过。
汪德兴道:“今日朝堂,陛下已经决定了,你胡氏不贤,扶陶公后人陶氏为嫡妻。”
胡氏只觉天雷轰轰,“陶……陶……你要她掌府邸?”
怎么可能,陶氏为嫡妻,那她算什么?
月洞门内,陶如兰与汪琴正静静地听着,汪琴听到这儿,立时眼睛一闪,“娘,你成嫡妻了,你被扶为嫡妻,还是从陛下那儿过了明面的。”
陶如兰喜极而泣,不再是妾,不再受胡氏的气,亦不再被止步后院了,琴儿的亲事她可以自己做主了,不再担心被胡氏拿捏,也不怕汪德兴一人说了算。
汪德兴反问:“不是她,难道还由你继续折腾,你用候府来填你娘家,此乃大过,又纵你侄女挑唆文台,祸害汪家名声?”
对,这样说最好,就算汪家败落,是胡氏填补了娘家,那么无论是胡氏的嫁妆,还是汪家的家业,都可以全部交给陶氏手里。陶氏即便是庶女,可她是名门之后,比这破落户的胡氏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胡氏惊道:“候爷要掌我的嫁妆,你……见过哪家的家主连妻子的嫁妆……”
“你拿我汪家家业填补娘家,败了我汪家多少好东西,我凭什么不能掌你的嫁妆。你要不如实交出来,本候就休了你。”他容了胡氏几十年,早就受够了,这一回他绝不退让,想要翻身,就得将陶氏捧起来,借着陶氏与冯家的亲戚关系,也许还能扭转汪家的困境。
“候爷,天地良心,我哪里填补过娘家,我……”
“哼,还说没有。就在上月初一,你不是派人给你娘家送了银票过去,那是你的吗?是我汪家的。”
他知道!
胡氏不知道是谁走漏的消息,在这后宅,二姨娘一直与她不对付,陶氏看似温婉如水,也是个有成长的,大姨娘看着老实本份,可也有自己的私心,肯定是有人将这消息透给了汪德兴。
汪博有些失望,此刻全然信了汪德兴的话,母亲为了填补娘家,居然亏空了汪家,难道娘家比他们这些至亲儿女还重要。
难怪表姑娘这般狂妄,能连番出手害新妇,这都是看出母亲偏帮娘家,也一定会帮她,才有恃无恐。
汪德兴吐了口气,“来人,从即日起,左夫人胡氏禁足朱榴堂,将兰桂院整理一番,关右夫人陶氏入住。博儿、赋儿。”
二人齐齐上前,恭敬地应答一声:“博儿就接手你娘的嫁妆,她亏空汪家填补娘家,这嫁妆不能再交她打理,你来清点。”
“是,父亲。”
说汪博不怨亲娘,这是不可能的,尤其是亲娘偏帮娘家亏空汪家,他的怨言就大了去,寻常的主母也没有这么干的。
难怪陶姨娘的日子越过越好,汪家的日子越来越差,有个那么大的流财大洞,哪里存得住家底。
“赋儿,你襄助管家清理汪家家业,你们是男子,原不想让你们接这些琐事,可家里如今一团糟,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汪赋心下一动,“是,父亲。”
父亲要用他了,如今府里有两位嫡夫人,左夫人、右夫人,这是并妻啊。
父亲没降胡氏位分,已是最大的包容。
可他们不知道,这是陛下的意思。
月洞门内,汪琴拉住陶如兰的手,喜得连连道:“娘,你终于熬出来了。”
陶如兰是为了汪琴才觉得欢喜,汪家是个空壳子,她是知道的,但能自己掌握女儿的婚姻,这才是真正的喜事。
汪翰已经昏死过去了。
胡秀秀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她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地方,全都完了,汪翰因为她,世子位没了,她只能一生为妾,她害汪翰丢了世子位,汪翰再怎么疼她,要说不怨不恨,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