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章爵爷听说汪、冯两家订亲了,当天就喝了个酩酊大醉,章夫人服侍醉鬼,才从他嘴里知晓实情。
原来,当年太祖皇帝携高祖皇帝攻打皇打,久攻不下,最后一场时,极是凶险,当时冯贵瑜便在高祖皇帝与镇国公身边,是冯贵瑜发现了冷箭,荒乱之中挥刀击箭,可箭太多,他以身挡箭救下了高祖皇帝。
世人都说,冯贵瑜是为了救镇国公而死,事实是他救的乃是高祖皇帝。攻下皇城后,高祖皇帝将一枚随手玉佩交给了冯贵瑜的胞弟,即现在的二老太爷,他许若冯家,若冯贵瑜有后,待他心愿得偿,他封冯贵瑜后人一个爵位。
章夫人瞪大了眼睛,“爵爷,你是说,皇家欠了冯家一个爵位?”
“是,是爵位,是国公爵位。如果冯贵瑜不死,他便是晋国公,冯家为萧家皇族所做的远不止这些,没有冯家的财力,就没有萧家的天下。”
章夫人那天夜里才知道,爵爷千方百计要让嫡子娶冯家女的真实原因。
冯家还有一个国公爵位,只是因冯家大房没有儿子,这爵位才迟迟没封。
“爵爷,这高祖皇帝都仙逝了,谁还认这样的事。”
“你懂个屁,高祖皇帝临终前,将这事托付给了当今皇帝,说萧氏受冯家扶持,绝不忘本。百年前,曾有世外高人给萧、冯两家相面,那道人留下缄言:‘萧家真龙冯家凤,龙凤呈祥天下兴’。”
章夫人很是兴奋,低声道:“所以,这冯家会出皇后。”
“对,就是皇后,冯贵瑜这一脉的后人会出兴旺天下的凤后。”
“过继来的呢?”
“那不算。”
章夫人这会子见无论是余氏,还是孟氏都不信她的话,急得不成,很是真诚地道:“冯淑人、冯太太,我这是认真的呢,我家老五生得眉清目秀,虽是贪玩了一些,不爱读书,又不爱习武,旁的大毛病没有,最大的优点是胆子小、听话。若是他入赘冯家,定会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我呢,旁的也没意见,就是长子和姑娘都可以随冯姓,这次子和后头的小子要姓章……”
章家两位奶奶面面相窥,对自家婆母的举止越发不明白了。
婆母是不是得失心疯了,见过卖庶子卖得欢的,没见过卖亲儿子卖得这么热情。
余氏不信章夫人的鬼话,觉得她肯定是玩笑。
孟氏是根本不搭话,换成是她,绝不会让亲儿子入赘,且这还是嫡子,章家又不是饿得吃不上饭。
兰桂院外,鱼贯穿梭的下人、仆妇们正在搬嫁妆,离兰桂院不远的偏门外头,排起了长龙似的车队。
章夫人见她们不信,越发认真,“冯太太,我真是认真的,你若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把老五的庚帖给你,就算冯家不急着招夫,一二年,三五年,我家老五也等得。这好宴不怕时间长,我们愿意等。”
她说到这里,还真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红艳艳的良帖来。
孟氏原不信,见章夫人掏了帖子出来,颇是讶异,“你……你还当真了?”
“我原就当真的。”章夫人笑了一下,“冯淑人,要不你来做这个媒人。”
孟氏不知如何接话。
章大奶奶只觉冷风嗖嗖,婆母今儿很不正常。
章二奶奶则一脸狐疑,迷惑地看着章夫人。
这不像是说着玩儿,可婆母为什么要将五弟入赘到冯家。
冯家大房不是商贾人家,即便父子俩个都是武将、武官,可像这种出生的,整个皇城一抓一大把。
章夫人当了真,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余氏倒吐了一口气,“章夫人,我女儿嫁过一回了,我没想让她找人门第极高的婆家……”
“不高,不高,我们章家只是二等伯府,与国公府……国公府、候府比起来还差得远呢。”
国公府……
你家还有一个国公爵位,晋国公啊,原来几代皇帝连爵位都想好了,只可惜你家没有儿子,否则早早就封爵了。
余氏道:“初嫁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女儿下一次是招夫,我想尊重她的意思。夫人当看得出来,我这女儿是个颇有主意的人,她已经输了一次了,她输不起第二次。”
“我家老五真的很听话,胆子小,不是那种惹是生非的人,冯太太若不信,可以相看相看,满意了再议亲。若是我家老五相不中,章家二房、三房还有三个适龄的嫡子,冯太太可以挑个满意的。若是章家的挑不中,我娘家的公子你也可以挑。”
孟氏打量着章夫人,她这是一定要与冯家大房结亲,眯了眯眼。
余氏问道:“章五十七岁,我弟妹家的冯晓今年十三,我瞧着年纪倒亦相当……”
章家的奶奶们眼睛一亮,这才算门当户对嘛。
可章夫人却连连摆手,“不成,不成,我家爵爷相中的便是冯家大房的大娘子,他说大娘子是个有后福的,一看就是旺家旺夫旺子。”
余氏很是不解。
孟氏更迷糊了。
冯晓可比冯昭好,章夫人怎么就相不中呢,一个是黄花大闺女,还是书香门第,另一个是和离妇,换作谁都是选前者,偏章夫人就相中了冯昭。
余氏最后的总线:这章夫人脑子有病。
孟氏:应该是疯魔了,分不出好赖。
章家奶奶:婆母中邪啊!救命!
余氏看着搬东西的下人,轻声道:“章夫人,我家昭儿暂不议亲,上次掉落寒潭,感染了风寒,至今未愈,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