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昭放开了冯晚的嘴,站在窗外,“冯管家!”
她伸手打开了窗户,立在窗外,一脸寒冰。
余嬷嬷惊呼一声,“夫……夫人……”
冯昭似笑非笑,“背主、弑主,这等大罪,足够你死一百回。为了救你两个孙儿,你就能对我母亲下手,余嬷嬷,你真是太令人失望了。冯管家,你看着办罢!”
不远处,一个男子一摇一晃地过来,恭敬地道:“奴婢给夫人请安!”
“冯祥,从即日起,你来做晋国府大管家,你媳妇就接余嬷嬷的手。你听到了,余嬷嬷害死了我娘!这件事,不必隐瞒,宣扬出去罢。”
“夫……夫人……”
冯福一声惊呼。
余嬷嬷痛苦地摇头,“不,不,这是通政司的人干的?”
“是你和碧罗干的,与旁人何干。”冯昭双手负后。
“夫人,真的是通政司干的,夫人,我……我有……”
一声风过,余嬷嬷挺着身子。
冯福唤声“兰娘,兰娘……”余嬷嬷的身子往前一跌,后背是一枚毒镖。
冯晚原在哭,看到此处,已忘掉了哭泣。
远处,掠过一条黑影,这黑影刚出府,就遇到一个蒙面男子,不过三招,就被对方一招锁喉立时毙命,待他咽气,来人扛起尸体,将其抛入护城河内。
冯昭冷声道:“人死了,冯福,与冯祥做好交接,我希望明日天一亮,他能轻松做好管家。你们一家随我回祖籍,别再和我玩心眼、诡计。我若死了,你们祖宗八辈的尸骨都能被挖出来,‘日月同辉天下兴’,哈哈……”
余嬷嬷死了,她却在笑。
冯晚看看屋里,再看看冯昭。
她跟上冯昭:“姐姐……”
冯昭望着夜空,“祖母、母亲皆是一生和善,一生行善。母亲那么看重她们,被背叛、毒害,晚儿,你看到了吗?在这府里,还藏有太多的危险,便是陪你一起长大的人也未必可信。”
红云一个多索,转身就跑,冯晚似明白了什么,大喝一声:“抓住红云!”
冯昭对红梅道:“令护院守好四门,召集府中上下,在一刻之内赶到宁心堂集聚,本夫人有话说。”
冯晚心潮起伏,这是有生以来,给她冲击最大的一天。
不多时,各处各院的人云集,冯祥、冯福站在最前排,他们的身后都是小厮、护院、帐房管事,陆妈妈、罗妈妈又与一干人仆妇站在一处,红英、金钏等与一等大丫头站在一起。只得两个主子的晋国府,却有三百多号仆从下人。
冯昭道:“老夫人是被余嬷嬷下毒害死的,之前,冯福审妻,我站在窗外都听清了,余嬷嬷说是被人指使的,不等说出那人的名字,就被人刺杀身亡。”
“余嬷嬷一个人做不了这么大的事,冯嬷嬷失踪,失踪得诡异,我令人去她两个干女儿打听过,都说不见人,几天前,才送了三个月的月例过去,从时间上证实,冯嬷嬷是在老夫人昏厥那一天就失踪的。”
“你们之中还有背主之人,今晚,若是自己站出来,我替你们留一条活路,若是被我查出,家生子,主犯杖毙,家人贱卖;若是独自一人,也别侥幸,灌哑之后,卖到矿场做溅伎。开始计时——”
冯昭取过一只沙漏,这是从库房里特意寻出来的,倒立一放,冯晚立在她身后,频住呼吸,这些背主弑主的人太可恨,他们害死如此优秀的母亲,就算是凌迟处死也不为过,从最初的悲痛欲绝,到现下的深加痛恨。
她恨这些,亦恨余嬷嬷,母亲待她那么好,虽是下人,可府外还置有二进院子,连她的儿子、儿媳过的也是喝奴唤婢的日子,两个孙儿还能进学堂读书。
冯福垂首而立,余嬷嬷的背叛、毒害,终于招怒了夫人。
冯昭从贵妃椅上起身,移着莲步,在丫头侍女的队列里转,碧桃原就心里有鬼,待冯昭一声轻哼,她一声尖叫软跪在地上。
冯晚大呼一声:“来人,将这背主奴婢杖毙。”
冯昭行到明珠阁一干仆妇下人那儿,罗妈妈重重一跪,“我认罪,我有罪,请……请夫人和县主饶我一命!”
冯晚没有想到,罗妈妈竟然也背主了。
冯昭道:“晚儿,你想如何处置?”
“我……我……”
罗妈妈央求道:“夫人说过,自己认罪,放我一条生路,夫人,我……我是不得已的,是红云说她是……是……”
红云微抬着下颌,洋洋得意地道:“我是什么人,夫人猜到了吧,你……敢杀我吗?”
冯晚紧拽着拳头,脑海里全是余氏的死,这些该死的坏人,害死了她最敬慕的娘,娘重开白泽书院,娘赈济灾民,她一生行善,却死在这些手里。
冯昭道:“那你要杀我吗?或者是,你想杀婉华?”
啊——
一阵尖叫,冯晚从一侧冲了过来,手里握着一根钗子,对着红云便扎了过去,刚扎两下,红云运力反击,冯昭一把将冯晚护在身后,抬腿就是一脚,红云重重摔在地上。
“来人,绑到凳子上,先杖一百不死,再灌哑药,卖到矿场去。”
“啊,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
“说啊,你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说出来,我倒要看看他们是会来救你,还是会来杀你。余嬷嬷可没说出就被杀了!”
“我……我是……”
红云想正要出口说出那人大物的名字,身子一晃,扑通倒卧在地,后脑勺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