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苍茫的雪山顶上,一名黑袍男子长身而立,他的满头银发披散而下。山顶之上。有轻柔的微风拂过,扬起他细软如绸缎般的发丝,还有那墨黑的襟摆。
男子的嘴角微微向上勾起,面容极为清俊,如墨般浓黑的双眸遥遥眺望着远处的风景,他的右手握着一把与他身上衣袍一样黑的笛子,左手则向上摊开,上面放了一把仅有拇指那么长的翠绿色小剑,那小剑中还有一缕淡淡的红色精气在缓缓流淌。
他低下头,看着那把小剑,目光变得无比柔和。
在他的身后,又有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走了上来,他火红色的头发上燃着熊熊烈焰,眉间一道清晰的烈焰印记,衬得他原本就棱角分明的脸显得越发冷峻。
黑袍男子听到靴子踩进雪地里的脚步声并未回头,只是淡然地说了一句:“你来了。”
那红发男子在黑袍男子的身边站定,与他一同眺望远处山脚下的村庄,开口说道:“你不要误会,本座只是担心雪下大了,你找不到回去的路。万一你冻死在这雪山上,本座岂不是罪过。”
黑袍男子轻笑了一下,“魔帝还是一样的嘴硬心软。”
红发男子冷哼了一声,“本座只是看你可怜罢了,从堂堂的北方玄帝沦为一介普通的凡人,若非本座以法术护住你,只怕你现在已经老死投胎去了。”
黑袍男子不欲与他争辩,只说:“是,魔帝慈悲心肠,愿意消耗自身法术来为我续命,我感激不尽。”
“你不必感激本座,本座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助你续命的。”红发男子低头看了一眼黑发男子手中的翠绿小剑,又说:“她的神识……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么?”
黑袍男子轻轻摇了摇头。
“为何迟迟不能苏醒?你不是将自身神体炼化注入玉璇剑,还把自己的大部分魂力给了她么?”
“我也不知道,那天她命魂献祭时被打断,我将炼化后的神体连同魂力一起注入玉璇剑中,衔烛之龙则用它的命魂替她完成献祭封印了通道,我这才能保留下她的神识,只是不知为何,她的神识虽然留在玉璇剑中,却迟迟无法苏醒。也许是因为她已经开启了命魂献祭,虽然半途中断,却还是损伤了她的神识,因此无法苏醒吧!”
“如果她醒来,就能重生么?”
黑袍男子仍是摇头,“虽然有了我的神体和魂力,却还是没有命魂,就跟她当年是块石头无法化成人形一样,需要命魂牵引之术才能完全重生。”
“女娲大神都已经寂灭,还有谁能够施展命魂牵引之术?”
“自然没有,只能让她自己修得命魂。”
“那需要多久?”
黑袍男子转头看着他,“你还是团业火的时候,用了多久修得命魂?”
“前世之事,本座如何得知,对了,本座记得她有块三生石可以看到前世之事。”
黑袍男子唉了一声,说:“那块三生石已经被她送给枚九去了。”
“枚九?是谁?”
“就是西西的转世,现在六界之中的少室山修行。”
“那本座这就回六界去找西西拿三生石。”
黑袍男子抓住他的手腕,“等一下,衔烛之龙命魂献祭时虽然留下三片龙鳞用于穿过结界,但你再从魔域回到六界中,天皇必然知晓。”
“知晓又如何,本座身为魔域之主,还怕他不成?神体不会受损,本座的魔核同样不会受损。”
黑袍男子轻笑道:“我知道你很厉害,可是魔域与六界已经平静许久了,不宜再多生事端。再说,你就算知道了前世自己用多长时间修得命魂也没有多少意义,她和你是不一样,也许你用了一万年,她却只需要一千年,也有可能你只用了五百年,她却需要五万年。”
“难道你一点也不着急?”
“着急又有什么用?能继续陪在她身边,我已经很满足了。”
红发男子看了一眼他掌心的那把小剑,颇有些吃味地说道:“她可是本座明媒正娶的妻子。”
黑袍男子笑道:“那又如何,她爱的是我。”
“哼!”红发男子不屑地说道:“你现在只是区区凡人,一旦本座收回法术,你很快就会老死,再转一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就算本座不收回法术,你也没剩下多少魂力,说不定过个几百年,她还没有醒过来,你的魂力就耗尽,化作荒魂彻底消失了。”
黑袍男子依然带着淡淡的笑容,“那样不是正好遂你的心意?等她醒过来,我化作荒魂消失了,能陪在她身边的就只有你,没人再和你争了。”
红发男子又哼了一声,将头别到一旁。
过了许久,红发男子才不自然地开口道:“如果真是那样,本座会被她的眼泪淹死的。”
“堂堂魔帝,魔核都不会受损,居然会被区区眼泪淹死?”
“本座只是打个比方,比方你不懂吗?”
黑袍男子笑了笑,说道:“魔帝大人越来越有才华了。”
红发男子冷冷撇他一眼,“你和她一样,你们都喜欢贫嘴。”
“不,我是她的师父。”
“对,你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黑袍男子认真地点头道:“应当是这样的。”
红发男子嘴唇抿得很紧,过了许久,他才说道:“你那时为何要故意骗她和巫山神女成亲?”
黑袍男子的目光变得飘渺起来:“那是她为我安排的,她去找瑶姬,又和你成亲,刺我一剑,都是为了让我对她死心。如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