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时日,若是陈妈妈自己不注意烫了手,老太太都会停了其他事情,赶忙赶紧的看看的伤得可重。
如今林老太太气入肺腑,全也顾不得想不起被她拂了茶烫了手的陈妈妈,依指着林曼怒火冲天道:“你……你……你个不孝……”
林老太太前几个字说的铿锵有力,却不知为什么头脑开始有些昏沉沉的,明明很清楚自己想要说什么,却不能顺畅的说出来。眼前的人和物逐渐模糊褪色,糊成了一团惨白刺目的光。
林曼昂着头,一如从前那般,每次同林老太太吵起来时,都会脸红脖子粗的不让她母亲半分。
她不是第一次被林老太太骂不孝,这也不是最狠的一次。
可她却是第一次看见林老太太情绪如此激动,激动得就连说出一个字来都是万般吃力,而后林老太太那一指指向自己的动作开始变得绵绵软软,身子前后微微晃动,字音卡在喉咙里,变成了气若游丝的轻声呢喃。
谁也没见过这般变故,在下头坐着的林家人皆面面相觑。
沈老太太情知不好,忙起身去扶,却在这时林老太太翻了个白眼,瘫软昏倒过去。
沈老太太搭了个手去扶,却没想到林老太太一瞬便昏厥过去,被猛地一拖,随老太太一齐跌坐在地。
“母亲!”本准备好要同林老太太吵上一大架的林曼慌了神,跨过前头的杌子,险些被绊倒。
她一个趔趄摔坐在地,跪行几步到林老太太跟前,同沈老太太将林老太太扶起,边哭着问一旁急得团团转的陈妈妈:“母亲这是怎么了?”
陈妈妈才刚又叫了个丫头赶紧去将大夫请过来,这头便来回林曼话:“老太太这些日子都不大爽利,每每睡起时,都说头晕得很,更有几日半身发麻,好半晌都起不得身。老太太怕你们担心,偷偷请了大夫来看,说是年岁大了,操心的事情太多,整日忧心忡忡着,加之素来血气不好,似是阴阳偏胜,气机逆乱,风邪入体。”
沈老太太同林曼道:“先将你母亲扶了去床上。”
一家人七手八脚的将老太太抬到床上,沈老太太替林老太太盖好被子,陈妈妈吩咐去请的那位须发皆白的大夫也匆匆忙忙地赶了来。
一见老太太面上还未尽褪下的潮红颜色,便说:“不好了,不好了。”
他边说着,搭手去探老太太的脉,沉吟片刻,缓缓摇了摇头。
林曼着急道:“怎么?你倒是说话啊!一概摇头做什么?真是急死我了!”
那大夫又摇摇头,领着众人走到了一旁。
林二爷冲一旁急坏了神瞎嘀咕的林曼道:“你安静点成不成?让大夫说说话!我听着你这声音就心烦。”
林曼气道:“心烦?心烦你就出去!我看着你,我还恶心呢。”
顾氏劝道:“你们不要吵了,好好儿听大夫说罢。”
林二爷和林曼吵红了眼,谁也不理她的劝,继续指责着对方。
林大老爷终于忍不住了,啪一声重重怕了桌案,沉声道:“你们两个!闭嘴!”
作者有话要说:旁边住着的奶奶说,她年轻时候贫血的厉害,还有低血压、低血糖。没想到老年的时候变成了高血压,才知道贫血严重也会转成高血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