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记住,大苍崛起之势已难以阻挡,你要隐姓埋名,万不可被大苍察觉。
若不然,只怕逃得再远,也要性命难保!
倘若有朝一日,你手中有了强大的底牌和势力,强大到足以抹平大苍。
到了那时,你再恢复本姓,替我大岐复仇也不晚!
倘若做不到,那便安安稳稳的归土吧。”
岐宏正不由心底一颤,双膝一软,跪倒了下去,豆大的泪珠开始不断自双眼滚落而下。
“父王,您跟儿臣一起走!”
岐远胜欣慰一笑,但却摇了摇头,轻叹道:
“这大岐,任何人都可以走,唯独本王,不能走!
古来亡国之君如瀚海之岛礁、数不胜数。
但几乎所有人都不会弃国而逃,为何如此?
因为身为王君,当有王君之尊严!
对于一位王而言,国便是一切!
国存则王存,国破则王陨!
战败不可耻,但若是弃国而逃,那便要被整个天下所耻笑!
即便死了之后,都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更何况,大苍见不到本王的首级,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届时,穷追猛打之下,你的危险系数也会直线上升。”
说到这里,岐远胜再度仔细端详了一遍岐宏正,而后挥挥手温和道:
“去吧,去吧。
要记得,留得有用身,不愁未有东山再起日。”
岐宏正再度一颤,他的这位父王,从未有一刻对他如此温和过。
但也正是如此,才让他越发的愧疚。
不过这种愧疚被岐宏正深深地埋在了心底,转而化为对大苍的强烈恨意。
抬起衣袖擦拭掉脸上的泪痕,岐宏正坚定道:
“父王放心,儿臣明白卧薪尝胆之道理!
但儿臣也向父王保证,自今日起,大苍便是儿臣永生之死敌!
当有一日,儿臣侥幸得强大势力,必将大苍上上下下,杀个鸡犬不留!”
岐远胜只是温和的笑着,既不反对也不赞成。
抬起衣袖一挥,一个须弥戒指忽然出现在岐宏正手中。
“这是大岐内库中的珍藏,空间有限,只能装这般多。
须弥袋若是多了,反而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且将其带上,好生利用其中资源修炼。”
岐宏正将戒指戴在手指上,摩挲着一脸复杂。
岐远胜也不再多说,暗叹一声,再度挥了挥衣袖。
只不过,这次却是在旁侧的地面上忽然出现一个洞口。
“快去吧,先保重好自己,再谋其他。”
“儿臣遵旨!儿臣拜别父王!”
岐宏正恭敬抱了抱拳,而后又行了一道三跪九叩之大礼。
最后再看了一眼岐远胜,之后便咬着牙头也不回的走入了密道。
数息后,密道口缓缓合拢。
岐远胜沉默良久后,微微闭上眼眸,开始调理状态。
而今大岐血脉得以留存,他也没了后顾之忧。
后面要做的,便是以一位王君最后的尊严,血战至死!
……
外城通往内城的西侧驰道上,一支全副武装的重骑兵正在疾速前进。
路途之中,不时有大岐的溃兵惊慌失措的奔逃着。
有被吓破了胆子的只知道一味的朝前狂奔,却被后方的重骑兵直接碾压成肉饼。
有些机灵点的急忙躲到两侧的屋舍小巷,这才暂时逃过一劫。
石达开一马当先,亲自统率着十万天威军一路疾驰。
自从破开城门,他带领天威军冲入城中,阵斩了敌军一员宗师二重的未知名大将后,便带领天威军不断向前。
期间,也不跟大岐的军伍纠缠,只管埋头前冲。
因为他要抓紧时间,尽可能的抢攻下内城门。
若不然,内城门一旦被封闭,又得浪费不少时间。
如此又前行了一刻钟后,前方三十余丈高的内城城墙已然映入眼帘。
同时出现在视线中的,还有拥挤成一团,哭天喊地朝城内撤离的大岐溃军。
这世间,总是不乏聪明人的。
只要预感到不妙,他们便会抢先一步、拔腿就跑。
毫无疑问,眼前那起码拥挤了数万人的人群,其中便有几个带头的是这方面的聪明人。
“本将就喜欢聪明人!”
石达开忽然哈哈大笑一声,前冲的速度更快几分。
内城西城门,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