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玉璇道长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急切之下袖子都把茶盏给带倒了,茶水浸湿了他身上的那一套杏黄色的道袍,可他似乎毫察觉,一个劲儿的盯着堂下跪着的那人,急促的呼吸足以见得他的心情多么急迫,“任我行率魔教主力大军全力攻打恒山?而今蔡家铺里只有五百散兵?王一峰,你可要说实话,不然老道的三尺青峰可饶不了你。”
堂下那个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的竟然是东方不败设下的伏兵,王一峰?他怎么会在这里?还被绑成这幅模样?或者说,他明明没有发起进攻,怎么就被抓住了?一百精锐,就算是何家堡和五岳剑派齐出,他这个当头的也不至于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前辈,晚辈身为阶下之囚,哪儿还敢撒谎啊。真的,任我行那老魔头,昨日一早就召集了十大长老中的五位,点了近千的日月神教的武士,开往恒山了。”王一峰被吓得惊慌失色,连珠炮一般说出来了东方不败、任我行绞尽脑汁、百般遮掩机密。
“周掌门,这…”玉璇道人转过头来,问询的看着周不疑,眼神之中透露着疑问和期许。
“玉璇师伯,要是贵派掌门玉濯师伯带着贵派的大部精锐进攻黑木崖,留下一半儿的力量让您留守泰山。而此时恰恰有一股力量可能会要从背后给玉濯师伯来那么一下,而且首先要过得就是您这一关。您是会老老实实守着?还是会率人主动进攻?”周不疑拿起茶盏喝了两口茶水,淡淡的说道。
“嗯…”玉璇道长沉默了,突然他感到手上有些冰凉,一看,原来竟然是被茶水打湿了袖子,脸上一黑。玉璇道人在泰山时,常与来进香的官吏缙绅打交道,最重体态风度。还从来没有这般失态过。玉璇道人拱手作了一揖,“各位师兄师姐师弟师妹师侄,老道失礼,先行告罪。“然后一个招手,带着一个道童退出了大堂。
“这玉璇道兄…“明心师太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可想着这毕竟是别家事务。又不是什么大节,自己不好插手。只能缄口不言。明心师太手上不停的转着念珠,心里却没有半点平静,任我行这绝世妖魔率领魔教主力杀往恒山?这个消息在她的心里搅起了滔天巨浪,衡山派虽然还有些底子,还纠集了三晋中的武林豪强助阵。可也没有哪个能挡得住任我行的绝世凶威。最终,明心师太还是忍不住,看向了周不疑,“周掌门,这…万一要是真的呢?”
“不会,天底下谁会这么傻?离开自己经营多时的防区,千里迢迢跑到解州?可这前来的人数。的确也是少了些,带队的人也不对。咱们得到的消息,是任我行亲率魔教主力大军前来。”周不疑眉心一皱,“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是前锋,只作试探之用,任我行的大军,现在应该就在后面,弄不好。已经到了。”左冷禅经过昨夜的战斗,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越发的寒冷了。语言也是越发的简练,直接。[
“这…”周不疑想要反驳什么,忽然从外面传来一阵跑步声,周不疑连忙把眼光转到声音传来的地方。
一个何家堡的家丁跑进来,跑的气喘吁吁,一边喘一边说:“各位老爷。出…出事了。我们看见林子里面有烟尘飞舞,看起来应该是有大队人马进驻。”
“什么?”这下几个人都淡定不下来了,一下子全都站立起来,刚刚从后堂换好衣服出来的玉璇道人三步并作两步走。冲到那个家丁面前,“什么?你说的是真的?难道任我行真的来了?”
“任我行?日月…”家丁看见堡主老爷一直在给自己使眼色,连忙改口说道:“魔教教主?”
“你下去吧。”周不疑挥了挥手,脸上似乎有些发白,“诸位,跟我出去看看吧。要真是魔教大举来袭,那几个老家伙也应该会到。到时候,可得多劳烦几位师伯、师叔、师弟了。”
“斩妖除魔,义不容辞。”众人齐声说道。
左冷禅见周不疑脸上有些发白,得意的说道:“怎么?周师兄心里可是慌了?师弟可听说当年武当山一战,师兄可是将任我行给废了一回了,有第一回就有第二回。周师兄慌个什么?难道说…”左冷禅故作惊讶,表情别提有多夸张,“难道说竟然不是周师兄亲自动手?是周师伯出手相助?”
“左师弟。”周不疑阴沉着一张脸,身上散发的冰冷味道好像比左冷禅的还要重,“当时为兄面对的只是任我行一个人,可现在要面对的,是魔教的一帮高手。当初武当山一战,有武当派的俞掌门,有内子的爷爷,有家师,有一大帮南方武林豪杰;家师还用上了连环计,最后呢?南方武林一半的力量留在了武当,俞老掌门羽化。现在我们手上的人手,连半个北方也不到,等他们前来,至少要等三天。别说其他的了,就是咱们五岳剑派本身的力量,也还有一大半在路上,哪儿有这么快能聚集得齐的?”
“可总不能闭门不出,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虽然说魔教这次来势汹汹,可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左冷禅见周不疑有些怒气了,肃色说道:“那要是被江湖上的朋友知道,到时候说咱们五岳剑派被任我行堵在城堡里面不出去,五岳剑派颜面何存?”
周不疑听了这话,好像浑身的怒火一下子全都消失了一样,“对啊。要是坐以待毙,日后如何跟江湖上的朋友们交代…”搓了搓脸,周不疑拿起放在桌上的紫郢剑,“走吧。”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