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泼皮搅的,不瞒大人说,县城里有一伙泼皮,这几年时常来小人的铺子里赊酒喝,小人是个做生意的,只想着和气生财,不敢多事,因此也就赊了给他们,这几年下来,他们赊欠的酒钱也有几百两银子,谁知道他们吃顺了嘴,越发变得贪得无厌了,前几日又来赊酒,小人因为他们赊的太多,就没有赊给他们,谁知这几个泼皮恼羞成怒,便到衙门里诬告小人偷逃朝廷商税,衙门里却偏偏听信于他们,对于小人的辩解丝毫不予理会,小人没了办法,这才来寻大人。”

倘若是这样,吕柘到有些信了他的话,衙门里断案,向来是吃了原告吃被告,收钱的名堂也十分的多,有诉讼赢者欢喜钱、输者罚钱等,还有那些看不见的贿赂,至于唆使无赖攀诬富户,也是常有的事情。这是在自己的治下,吕柘可不能任由这样的事情发生,说道:“你且回去,我这就去和司县尉说,倘若真的如你所言,我定然还你一个公道。”

贾掌柜顿时眉开眼笑,想不到县尊大人说办就办,这么快就要找司大刚说这件事,真是雷厉风行,千恩万谢的走了。

回到衙门,让小吏叫来司大刚,指着桌上的账册,板着脸说道:“城里的酿酒铺子是你封的吧!如今主家寻到我这里喊冤,你看该怎么办?”

司大刚一点也不意外,说道:“大人无需理会这些贪得无厌之徒,只管将事情推给卑职就是,卑职定然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吕柘说道:“衙门里断案,讲究的是一个凭据,如今主家拿了账册给我看,你却只凭着几个泼皮无赖的攀诬之辞,这样断案,如何能够服众。”

司大刚说道:“大人到永嘉之后,一心筹建作坊,为百姓谋利,这些细微的小事难免会有些疏忽。大人请想,永嘉县城之中只有他一家铺子酿酒,可是全县的酒楼客栈一年却卖出那么多的酒水,这些酒又是从何处而来。”

这番话一说,吕柘立刻哑口无言,他既不知道贾掌柜的铺子一年酿造多少酒,也不知道县城一年消费多少酒,但既然城里只有他一家酿酒的铺子,那么县城里消费的就绝大多数都应该是他酿造的。

司大刚继续说道:“至于这本账册,纵然不是他临时书写的,也一定是有意为之的假账。”走到书桌前,翻开账册,指着一张盖有县衙官印的酒引说道:“大人请看这酒引,不过区区二百斤谷物,又能酿出多少的酒来,可是朝廷的商税却不轻,他一家老小那么多口人,住那么大的宅院,还养着伺候的丫鬟,这些钱又从那里来,听说他最近又娶了一房小妾。”

抬起头,自信的说道:“大人,他铺子里的酒就是从不交商税,酿酒的谷子也不用花钱买,卖的钱也不够这些花费。”

吕柘说不出话来,只觉的司大刚说的这些,都是经过了长时间的调查才得出的结论,他自己就是做生意的,酒的价格摆在那,然后还要减去成本,剩下的才是利润,可这些利润真的能有这么多吗?

他本来只是想找件事做来打发时间,这时候又心烦起来,不想再管这件事了,说道:“我也只是随便的过问一下,衙门们里的事情既然交给了你们,便仍旧由你们管着,只是做事要依着朝廷的法度,不要操之过急了。”

司大刚说道:“大人教训的是,卑职一定慎之又慎。”

送走了司大刚,吕柘看着桌子上的账册,真后悔管了这件事,可是没有一点事做,又觉的孤单凄凉,正烦恼着,钱掌柜提了一些礼物来了,他是个聪明人,懂得逢年过节看望一下领导,将来也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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