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这一瞬间,他眼睛一亮:在朦胧的夜色下,看到山脚下有一片高矮不等大小不一参差不齐的木板房。
“天不灭我也!”韩光平首先想到的是这句话。
看到希望,韩光平精神一振作,身上也就有了力气。站在附近一个高坡上打量起这个荒山中的村落来
在高坡上可以看清村庄整体,村子呈葫芦形,他前面正对着的是葫芦腰位置。木板房向两边延伸变胖,形成葫芦的两端。
看了一会儿,韩光平觉得村庄有点怪:虽然有月光,天毕竟黑了,村子里竟然都没有点灯。只有面前这座规模比较高大的房屋里闪着一丝火光,绿幽幽的,像是坟茔里的明火。
韩光平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一丝诡异的感觉袭上心头。
要说也是,周围是荒山野岭,这里突然出现一个村庄,要想没点儿想法也是不可能的。
可惜韩光平正在走投无路之时,想想也就罢了。硬着头皮走近村中亮着灯的人家,弯起二指扣门板。
门板腐朽地掉渣,发出“咚咚”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传出很远。
半晌无人回应。韩光平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座荒芜的野外,眼前的情景都只是一种幻象。也许闭上眼,再睁开,就一切都没有了。
“吱呀”一声响,打断了韩光平的冥想。门板颤颤悠悠地向两边分开,夹缝里露出一颗黑森森的人头。
你是谁?”黑色人头说道。他鼻音很重,且操着很浓重的方言,所幸韩光平还能听得懂。
“哦,我在山里迷路了,看到这里有人家,就过来了。”
韩光平说着。打量了一下对方,顿时汗毛直竖,强咬着牙才没跳起来。
这是一张粗糙如树皮的脸,朝天鼻,扫把眉,眼袋耷拉着,真的让人难以相信这是一张人脸。
“噢,是这样啊,你是不是想在这里借宿?”怪脸男人“囔囔”地说。
“呃,这。这个。”韩光平嘴巴发干,心怦怦乱跳。他着实被他的样子吓坏了。不过这里是唯一有光的地方,如果不借宿。真的没其它去处。一咬牙说道:“是啊!我想借宿一晚。”
怪脸男人头缩回去,把门板又拉开一点空隙,正好只能容一人通过。他急促喊道:“快进来!”
韩光平连忙进去。在他后脚跟刚跨进来,开门人一把关上门,牢牢地拴上。看他那样子。好像是害怕有什么东西跟进来一样。
里面是一个大院落,随便堆了一些木柴之类的,东面是一个敞棚,里面垒着一个简易的泥灶台。北面是一排木板房,分成四间,最靠东的一间里露出绿色的火光。
怪脸男人引韩光平进了西面的那间房。
屋里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还有一股刺鼻的木板特有的腐朽味道。韩光平有种要呕吐的感觉。
屋里的黑暗与外面明亮的月光形成很大的反差。“是不是刚一进来眼睛不适应?还是没有窗户?”韩光平心里想。
怪脸男人站在黑暗里,压低声音对韩光平说道:“在你的左手边有一张床,你今晚就睡在那吧。记住!不要大声说话!”说完走了出去。顺手带上屋门
韩光平伸出两手慢慢向左边摸索,果然摸到一张床,上面不知道铺了什么东西。软绵绵的,比鸭毛垫还要软和。
韩光平浑身一松,直直倒上去。折腾了一天。身上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
虽然水米没沾牙,疲劳占据上风。四肢成大字型摆开。便迷迷糊糊地进了梦乡。
半夜里,肚子“咕咕”的叫声让韩光平再也睡不着了,饥饿的滋味真不好受,他强忍着,用手摁着肚子。
韩光平再也没有睡意。瞪着眼睛在屋里搜索起来。屋里比刚进来时亮多了,已经看清屋内四方形的轮廓。床对面的南墙上有一个黑黑的方块。看来就是窗户了,不知上面堵了什么,显得比墙还黑。
在寻找光源的时候,发现门没关上,月亮的光芒是通过开着的门缝钻进来的。他记得怪脸男人走的时候把门关上了的,现在怎么又打开了?庭院里很静,没有一丝风,也不像是被风吹开的。难道是有人进来了?
正在纳闷,猛然间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屋子里爬一样。韩光平翘起上半身竖着耳朵仔细听了听,却又什么也听不到了。
韩光平不禁脸上冒出一层冷汗:“莫非是那个怪脸男人要抢劫我?”想到敌暗我明,又是在人家家里,还是以不变迎万变,不动为好。
韩光平虽然依然躺着,可是全身的神经都调动起来,准备好应对即将发生的变量。
过了大约一刻钟。又响起一阵索索声,夹杂着碰动门板的轻微声音。韩光平清晰地看到一个低矮的黑影在门缝一闪而过。看那样子也就和一条狗差不多,不会是人。
韩光平想看个究竟,摸黑爬起来,走出去,视线中一个小黑影窜进了最东面的那间亮着火光的房子。
正当他打算过去一探究竟的时候,忽然面前闪出一个人。冷冷地盯着他,“囔囔”着鼻音说:“你要去哪里!”
正是怪脸男人。
“哦,我……想去趟厕所。”韩光平急中生智,急忙撒了个谎。
那人一指院落的一个角落:“在那里。”在韩光平小跑过去的时候,他在背后加了一句“没事夜间不要乱跑!”
回去韩光平把门找板凳死死地顶住,然后才躺回到床上。心里依然在琢磨着那个黑影,看身影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