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婆子开口道“回郡主的话,陛下下旨,封赐江将军为锦北侯,府中许久没有这样的大事了,我们夫人一时间忙不过来,这帖子是用来邀请郡主您,明日来我们府上一趟,帮一帮我们夫人操持家事的,既然是求您帮忙,自然要显得郑重一些,还请郡主应允。”
新月对这个陈氏的印象一直都不错,觉得她是一个大方端庄,又非常会持家的大家夫人,今日一见,果然是如此。稍微会持家的大家夫人,要做的第一点就是,能够稳定平衡。
很显然,她并不是缺人手帮忙,江家这么大的摊子,还找不到几个帮忙的人吗?她叫新月过去,一是让她见一见场面,认识一下族中的亲长,是在帮新月。这二来呢,就是在新月还没有过门的时候,给自己立规矩,让新月知道,这老侯府是谁说了算,这其中就有,考验和鞭策的意思了。
新月笑着点了点头“回去告诉你们夫人,我明日一早就到。”
说着,新月把手里的帖子,递给了一边的颦儿,就当做自己看过了“颦儿,好好的送两个嬷嬷出去。”
“奴婢等告退。”二人从进来的门出去,颦儿把她们送到二门处,立刻折返了回来。
新月依然站在廊下,叹了一口气“陈氏,我还真的是小瞧这个陈氏了。”
“姑娘,您还没进门儿呢,大夫人就这么敲打您。一定要把这个委屈跟庄老夫人说一说。”颦儿也是愁眉苦脸。
“连你都看出来,这是敲打。庄老夫人这么清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想啊,这主意就是庄老夫人出的,她定觉得,我的性子还需要摸一摸,更多的是要磨砺我,这种大宅豪门,不太需要太出彩的儿媳妇,需要的是乖觉温顺识大体的人。她们一开始觉得我千般好万般好,可是真的要娶回家的时候,却是百般的挑剔。真是麻烦,我要不搞砸算了?”新月有些头疼得揉了揉头。
“姑娘,你是说笑的吧?江家有这么大的喜事,就算是有国丧限制,也定是能办多大,就会办多大。到时候全金陵城的人都会来,您万一把这事儿办砸了,那就丢脸丢大了。”
“看不出来,你这小丫头还挺沽名钓誉的。丢脸怎么了?我这脸从东都一直丢到金陵,再从金陵丢回东都又怎么了?”虽然这么说着,但是新月知道自己不能胡来。
一来,这是江扬这人生中最大,最光荣的事情。他从十五岁就披甲上阵,二十年的军旅生涯,此时封侯拜相,是对他最好的嘉奖,自己自然不能做那扫兴的人。再来,自己的脸并不只代表他自己。
明日是正月十六,江家是一团喜气,满门荣光。而他们安宣侯府,却要受尽屈辱,新月的兄嫂,也会被圈禁起来。而自己这时候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他们家的名声,就更加会扫落一地。
所以明日这事,新月决定好好的办,虽然办好了,新月也不过是被陈氏提一嘴,大功劳还是她的,但是她既然是安宣侯府的新月郡主,就一定要,合体得宜的做好每一件事。
打定了主意,新月打开了自己的衣柜。颦儿就站在衣柜旁,等着她吩咐。
“你把那件素色的长衣拿出来,外面配那件淡粉色的袍子。”
“姑娘这个袍子是窄袖,不是你喜欢的宽袖。”颦儿提醒新月到。
“你当我是去那个地方参加宴会的吗?你没听那两个婆子说吗?陈氏缺的是帮忙的人,并不是客人。我们估计会在侯府住上几天,你吩咐下去,好好准备。”
“还要住几天?”颦儿非常不解的问。
“明日陛下会宣旨,到时候当天能来庆贺的人,也只是来拜会一下,说声祝贺就会离开,第二天也是。给住的远的,第一天没时间来的人,进行道贺。然后,第三天第四天准备一下,会在旨意下来的第五天,江家会举办大宴,宴请亲朋好友。我们估计要住个五天到六天,一直到这场大宴结束,才可能回来。这个衣服先收起来,这一件素白的,淡蓝的,我窄袖的衣服不多,你都给我找出来,还有鞋子一定要找舒适,我穿惯的。至于首饰嘛…”新月看着自己的妆盒子“这些常用的都带着吧,然后再带两套头面,大宴的时候用。带一些打点人的碎银子,不需要出手太阔绰,我们在陈氏的手底下,出手太阔绰,就有邀买人心的嫌疑了。这样一早就得罪她,实在是没有必要。”
“是”颦儿听了吩咐一一收拾好。
过了半晌,颦儿突然问到“姑娘,您不是不想嫁给江将军吗?怎么这么费心的筹谋,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到面面俱到了呢?”
这话还真是问到新月了,新月皱了皱眉,发现确实是这样,自己是不能办砸这件事情,也没必要什么事情都办的,非常好啊,这样的话多累呀!
“先这么准备着吧,真有什么事情,我们也好随机应变。你去挑两幅好看的字画,做我们的贺礼。”说着,新月关上了自己正在收拾的盒子。
第二日,新月天不亮就出门了,两个马车浩浩荡荡,新月还在一遍遍的回想,自己要注意的地方,出门太早,城门都还没有开,新月只能先让马车排队,自己和颦儿下车去透透气。
好在城门口,摆了非常多的小摊。而那次容昭送自己时,二人一起用餐的茶铺子,依然亭亭玉立,新月看着门口忙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