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他的衣物给他送过去吧,他明日就会走…”
“姑娘,这衣服奴婢收回来了,上面破损的地方怎么办?”颦儿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的,是梁渭的衣服。
新月见放在最上面的寝衣上,被剑刺刀砍的不成样子,实在是不能穿了,而外衣倒还算完好,新月放下手里的粥“缝补一下吧”
夜里,新月睁开眼睛前,就觉得有道目光在幽深的看着自己,等她睁开眼睛时,就看见了站在自己床边的梁渭,她轻咳一声“你们梁人,就是这么来与人辞行的?”
梁渭在她的床边站了许久,发现她就算是自己一个人睡,也是尽量蜷缩着,梁渭一开始觉得她冷,但看了看她身上的被子,和她发红的脸,知她不是因为冷。
会如此这般,也是因为心中孤独,没有安全感,可她一个锦衣玉食养大的姑娘,何时回复有过孤独,难捱的时候呢。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新月就有所察觉,睁开了那双美丽的眼睛。
“你知道我要走?”梁渭问。
“你这话问的好没有道理,如何?你还要赖在这里不可?”
“但我也不是与人辞行了才走的人。”梁渭侧身,坐在了新月床边一侧的凳子上,接着月色,看到了桌边放着一只青瓷大碗,碗倒扣着盖子,里面应该是为新月准备的吃食,只是她并没有吃。
梁渭倒也不认生,掀开了盖子,一闻味道,尽是浓浓的米香,混合着酸辣的气味。
新月见他面上困惑,用勺子为他盛了一碗“这是酥肉年糕汤,晚上并未有人给你送饭,你也晕了一天,怕是饿了,这汤酸辣味美,你喝了身上暖和,好赶路。”
“年糕”梁渭看着青瓷碗中,玉片一样的年糕,皱了皱眉“你们,倒是常吃?”
“恩,年下做许多,一直到吃到来年。”新月点燃了蜡烛,本想和他说些什么,却见他的眼神,竟然有些惆怅。
“你们没有米,平时都吃什么?”新月问。
“多食肉,奶,有些地方可种麦子,但也勉强够温饱。”说着,梁渭喝了一口碗中,又酸又辣的汤,味道果然是很不错的。
“都说你们梁人高大有力,吃这些食物,自然是身体健壮。”新月说的也都是恭维的话,二人也谈不了什么别的话。
“你的看法倒也是有趣,但你不知道,我们一日一日的看着,仅仅是一河之隔,就能是鱼米之乡的大聖,我们梁人的心里是什么想的。”
“自然是要夺过来”新月说出了梁渭没说出来的话。
“我们需要一块温暖地方,本来也是有的,那就是燕州。在那里种米,圈养鸡鸭等怕寒的动物,养育刚刚出生的孩子,休养生息,以慰藉那寒风中,生活了几百年的人。”梁渭声音越来越淡,说到最后,新月只能听到声音,至于说的什么,只是见他的眼神复杂,但是,眼神中有光,这是个,胸怀天下的人。
“燕州,与我们也是咽喉之地,让你们得了,我们去那里种米喂鸡鸭,养育孩子?”
“不给,我自然只有抢了。”梁渭抿了抿嘴,喝了一口碗中的汤,见其中有些黑黑的点,问道“这其中,是胡椒?”
胡椒是从波斯而来的名贵香料,磨成粉放入汤中,倒显得奢靡。
“幼时,国师送给了我一支胡椒木,如今,倒也结出了果实。”新月没想到自己会跟一个敌国的太子,聊这些问题。
“胡椒木多用来辟邪除恶,你是受过什么惊吓吗?”
新月摇摇头,看向梁渭“倒也没什么,我有些事要与你说。”
梁渭放下手里已经见底的碗,看向新月“你说。”
“你不要带我走了”新月对梁渭说出自己要说的话。
“你,可是个好的棋子,我握在手中,比把你放在这里,有用的多。”梁渭有自己的打算,若不是身上有伤,他现在就会把新月带走。
“我在这里做你的棋子如何?”新月抬头,对梁渭说道。
“你要卖国?”梁渭不可置信的看着新月。
“自然不是”新月怒道“我被你掳去,万一,没了我这新月,就有了什么望月,晚月。男人啊,怎么可能只把目光放在一个女人身上。我,时时在他的面前,他或许还能对我情根深种些。”
“他一个晋王,尾行与你,就连我这个拿刀逼着你的人都妒忌,他如何不对你情根深种。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我要立刻,拿回我的东西。”梁渭可以说是非常急切了,因为他的父皇已经撑不了多久了,梁国慕强,这些年,他虽然也做的不错,但是梁国大将紫利刚刚被削了脑袋,自己的威信,自然也受了打击,尤其是在继任皇位这样的大事上。
他若是,再见的父皇去世之前,亲自带兵打下燕州,那他的皇位,必是稳当的很。
梁渭眯了眯眼睛,摸向了胸口,伸手对新月说“我,我的东西呢?”
“你的寝衣被撕烂了,不能再穿了。你穿的,应该是我为我大哥做的衣服。”新月当然不承认自己拿了燕州的城防图。
“你装傻?”梁渭举起了靴间的匕首。
“若,若是别的,都被容映拿走了,你去找他讨要吧。”新月是把一些东西交给了容映,也是容映要的,但是这城防图,新月倒是自己,留在了手里。
“想你,也不敢。”梁渭看了看新月,也放下了手里的匕首“那城防图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