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种热闹的场景裴家母子二人一般是放下礼就走的,而主家也会在开宴后送一些吃食去裴家表示感谢。
顾如槿表情淡淡地跟在裴还身后,也不说话,只是嘴角却抑制不住地上扬。
裴还心觉好笑,之前她还时不时地撩自己一句,到了今日却胆怯了。
毛氏见二人一前一后地进来,气氛有些怪异,心觉疑惑,不知道二人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裴婶子,我一会儿给你送东西过来!”
顾如槿强制镇定地跟毛氏说了几句话,也不敢看裴还,丢下这句话转身往外走。
“阿槿!”裴还在身后叫住她,“下月十五是个好日子,适合提亲!”
顾如槿背着身子,脸上扬起大大的笑,轻声说了句,“好!”
毛氏看了看已经无人的院门口,又看了看裴还,“谁要提亲?”
裴还原本就想好了要去顾家提亲的,本想等挑好日子备齐了礼,再正正经经的拜访顾家伯父伯母。
今日顾家之事,正好顺水推舟的让别人都知道,自己是心悦阿槿的。
“我要跟阿槿提亲!”裴还看了毛氏一眼,语气平淡地道。
“你要跟阿槿提亲?臭小子终于想通了!”毛氏拍掌,喜不自禁。
也不再理会裴还,转身盘算着提亲都要准备什么,她这么多年都不怎么与外界接触,不知道现在都是送的什么礼,一会儿还是去问问大嫂吧!
裴还也不阻止毛氏,毛氏备的东西都是她的心意,而自己的心意要自己准备。
就算如今二人藏于这乡野之中,成家这样的大事,也不能草草了之,阎东阳不在村子里,今日最多午时,言子便会过来,到时还要吩咐他去一趟府城。
裴还回了房间,摊纸磨墨,提笔将自己能想到的下聘用的物件一一写下。
顾家,李氏满肚子疑惑也只能按下,三娘走开了,只能自己去招待周秀秀娘家人。
吕金枝看着顾如槿跟别的男人走了,心头的厌恶涌了上来,拧着眉头,眼神凌厉地看向邓氏,“这就是你夸上天的女人?我原本还以为真是个贞洁的寡妇,看来寡妇没有一个安分的!”
邓氏对此事也是始料未及,对于顾如槿和裴还的八卦,原本就是捕风捉影之事,邓氏虽略有耳闻,可也只是当笑话听听,不是说那举人看不上她吗?
“金枝嫂子,我也是被她的外表骗了,咱们家平时跟她来往,她的确是个知进退的人,我哪里知道她是这样的人?”邓氏当然不可能承认她事先听到的传闻。
“好了!咱们都是守规矩的人家,哪里会想到这顾氏能有如此作为!”曹氏劝道。
李氏进来,见周家人都沉默的坐着,原本热情的邓氏如今连个眼神都不愿给自己,李氏大概猜到是什么原因,但是碍于情面,也只能扬起笑脸,“亲家老太太,咱们这就要开席了,几位入席吧!”
曹氏多少还顾及些颜面,率先站了起来,“让你费心了!”
宴席采用流水席的方式,关系亲近的亲戚先吃,吃完腾出了位置,才轮到村里的街坊邻居。
这些年顾家宽裕了许多,这席面也是难得一见的丰盛,村里人过年也不一定能吃上如此丰盛的饭菜,自然是一顿狼吞虎咽,就连吕金枝这样手里有点银子的富家太太也多吃了几口,只有曹银粮挑三拣四地翻着盘里的菜,同桌的小孩抬手夹走了他翻出来的一大块肉,曹银粮狠狠地瞪了那孩子一眼。
顾如槿将给裴家的饭菜,用食盒送了过去,还特意装了一壶竹叶青,回来也不往席面上坐,跟顾盼娘几个小姑娘挤进灶房,吃着李氏特意留的饭菜。
宴席一直吃到下午才散,顾家人也都是抽空凑合了几口。
等人都走了,李氏歇了一会儿,又领着几个帮忙的媳妇刷碗刷盘,最后将家里剩余的东西每家分了分,这些都是惯例,人家好心来帮一天忙,不能让人空手而归。
傍晚,顾如槿踏着夕阳,哼着小曲儿,带着自家的丫鬟婆子回两了家。
晋骁辰几个孩子没有去顾家,今日人多顾如槿怕自己顾及不到几个孩子,便将他们留在家里让茶艺照顾着。
顾如槿到家的时候,孩子们已经吃了饭,准备做晚课了,顾温知虽然已经没有精力管教他们,可几个孩子被约束了两年,早就养成了自律的好习惯。
顾如槿看到孩子们之后,又去看了顾温知。
看着透过烛火映在窗上的佝偻背影,耳边传来一阵阵压抑的咳嗽声。
顾如槿知道老人家又在撑着身子写手扎了。
顾如槿劝过几次,可顾温知坚持,她便不再劝了,那是老人家的执念,可能也会成为他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点东西。
在顾温知的门口站了一会儿,顾如槿叹了口气,慢慢的走回自己的房间。
顾温知听着远去的脚步声,压抑的咳嗽汹涌而来,他只能用手帕捂着口鼻,尽量将声音减小。
待胸中的气息平稳了,才拿起桌上的小瓷瓶,倒出了一粒药丸,和着水吞了下去,这是之前在太医院拿的药,可以提神,却极损身子,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用。
次日,在镇上躲了一夜的李昌文,早早地来了顾家,没等多久,顾如槿便到了。
看着顾如槿身后的小姑娘提着一个形状奇怪的东西,李昌文满脸疑惑,不是说要酿酒吗?那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那东西是顾如槿在府城是打造的蒸馏器,自己试验过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