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应该说是他,是现代一家百货公司的老板,他白手起家一路打拼,没想到却死在了自己亲弟弟手里,再睁眼就来到了这里,成了一只乌龟,并且莫名其妙地多了望气的本事。
他叫王云林来到这里已经二十多年了,也见了形形色色的人,比如八年前那个满身黑气的人,手上沾了不少人命,再比如那个臭小子一身的橙色之气,将来必定封侯拜相,还有那臭小子的养母一身蓝色之气,应当是几世行善积攒的。只是这两个人这样的却是第一次见。
观察了一会儿,他又将脑袋缩了起来,这些又关他什么事啊,做了二十多年的缩头乌龟,有时他真的想再死一死。
顾如槿半夜醒来总感觉有人在偷看她,只是环视四周,屋里也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翠屏在地铺上睡着也没有醒来。
顾如槿拿起桌子上的棍子戳了戳装死的乌龟开玩笑道,“原来是只好色的王八蛋。”
王云林瞬间怒了,这小姑娘怎么胡说八道,他都可以做她爷爷了。王云林睁开绿豆眼轻蔑地瞥了一眼顾如槿。
“哟!原来能听得懂人话呀!”顾如槿看到乌龟眼里的鄙视,惊异地又戳了戳他。
王云林这次没有了反应,他两世加起来都七十了,何必跟一小姑娘计较呢!
看到乌龟没有再回应,顾如槿自嘲地笑笑,真是压抑太久了,竟然跟一只乌龟说话。
第二日早晨,翠屏早早地起来烧了热水,以备主子们起来梳洗用,她以前是老太太屋里的大丫鬟,多数时候只负责跑个腿传个话,这些端茶倒水的活还是自己小时候做二等丫头时做的。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她没有被卖去不干净的地方,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这些活她自是要重新拾起来的。
虽过了几日,李氏仍不习惯这样早起就被人伺候着洗漱的日子,直对翠屏说,让她不必做这些,照顾好两个孩子就行。
而顾如槿暗中观察着翠屏的所做所为,对翠屏越发满意了。看得清自己的处境,知道自己的身份,是难得的明白人。
早饭依旧是李氏做的,这项活计顾如槿和翠屏都帮不上忙,顾如槿是只会说不会做,而翠屏只会做一些精巧细致的点心,当初老太太最爱的就是她这手艺。
饭后,顾如槿给两个孩子收拾了一番,翠屏给小姑娘顾盼娘重新梳了头带了两朵绢花。顾老三疼惜幺女,盼娘长到七岁还没有扎耳洞,前几日看三姐姐和翠屏姐姐带着长长的流苏耳坠子,便羡慕地嚷嚷着要翠屏帮着扎了耳洞,现在耳朵还是红红的。
两个孩子昨儿刚得了新的玩具,早起便念着要看,顾如槿便找了个缺了口的盆盛了水,将那只乌龟放了进去,又拿了点心屑让孩子投喂。
顾盼娘也蹲在旁边拿棍子戳着乌龟玩儿。
王云林龇牙咧嘴地吓唬几个小孩儿,他最烦这些小孩子了,一个个的真是一点都不可爱,那个臭小子小时候还要拿他炖汤喝,幸亏他机智自己爬进了臭泥沟里,昨天他就不该一时好奇跟着这几个小魔头。
顾老三拿了自己的木匠工具准备锯木头,顾安郎在给他打下手,这些手艺他都要学起来的,将来自己成了家家里修桌椅板凳的活都能自己做。
李有根早早地便来了顾家,领着几个劳力包括来福来旺准备打地基。
李氏拿了顾如槿给的皮毛出门去找姐妹做针线活,只是过了两刻钟便沉着脸回来了,放下针线篓子就要去收屋檐下的野味,顾如槿知道定是村里有人又说什么了。
顾如槿带回来的三只野鸡、五只野兔,李氏担心一时吃不完,前几日抽了空就一一收拾干净了挂在屋檐下风干,没想到却引得路过的村民的注意,很快村里人便都知道了,顾老三家果然发达了,这肉都多得吃不完了,有上门说酸话的,有明着要的,更有不要脸面的撺掇自家小子翻墙进来偷拿的,得亏家里一直有人,没让人得手。
有的人就是这样,看到和自己一样在困苦中挣扎的人突然比自己过的好了,就难免心里不平衡,嫉妒,就要说酸话挤兑两句,但对那些本就生活在上层社会的人却恭恭敬敬地不敢有一丝抗拒。
顾如槿边和翠屏一起捡桂花边对李氏说道,“娘不必理会那些日子越过越好便是了。家里以后吃肉的时候多了,肉可以藏起来,肉香却盖不住,一家人没偷没抢的,就大大方方的让他们看,看多了就习惯了。”
李氏也知道是这个理,只是前几天还一起做针线活,妹子长婶子短的叫着的,这几日就变了,明里暗里打听自家的事,打听三娘夫家是哪里的干什么的,说一些有的没的。她一个半截入土的泥腿子不怕别人说什么,只是三娘还年轻,还要嫁人,这名声坏了,以后可怎么办呀!
“娘若是担心东西有人惦记,就给交好的各家分分吧,再拿些我带回来的东西给村长家送去。”顾如槿不甚在意地说着,有来福来旺再身边这些东西想要多少有多少,就是那大牛山上的白虎也是轻而易举的。
“哎!”李氏欢欢喜喜地答应了。
她也有此意,村长家是一定要去拜访的,交好的几家也都是有来有往才逐渐亲近起来的,这个时候不能让人家觉得自家有东西就藏着掖着,以后离了心就再难相处了。再者说他们得了闺女的好东西,以后有事儿自是会帮着说几句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