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忖半天,还是鼓起勇气说道:“二位小姐,不是小的不带你们过去,实在是不敢。如若夫人知道,小人的半条命就没了。”
华容疑道:“难道那个院子有不同寻常之处?”
小厮一听,连忙答道:“没有,那个院子寻常得很,很是寻常。”
何柔柔也是无比惊奇,相对于之前的不情愿,她此刻充满了好奇心,心情反而愉悦了些。当下和颜悦色道:
“小哥,我们是京城里来的,被你们小梨夫人安排住在这后衙。正巧带的一个孩子被安排到了那个院子,这不想去瞧瞧他,可是不知道路怎么走,这才问你。你放心,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小厮惊奇道:“你们是京城里来的?莫不是那华大人的家眷?”
何柔柔笑眯眯地说道:“是啊。在你面前的这位小姐是华大人的千金,我是他的侄女。你放心带我们去吧,出了问题有我们担着。”
小厮犹豫着,后又说道:“要不我去请示下夫人。二位小姐稍等片刻。”
何柔柔柳眉一蹙,喝道:“你罗里吧嗦的干什么,赶紧的。我跟你说,你最好快点带我们过去,你们夫人不会怪你的。你要是不带我们去,我只要和你们夫人提一下,小心吃不了兜着走你!”
小厮脸色惨白,他喃喃道:“那还是去吧。”
“早这么样不就对了?”何柔柔说道,“还不快走。”
华容笑眯眯地看着何柔柔:“还是你有办法!”
何柔柔白了她一眼:“是你有办法!利用我的好奇心让我当出头鸟。”
“表小姐您可是误会我了,我哪能那么做?况且我也没您那么聪明。”华容掩口笑道。
何柔柔不屑道:“大小姐您真是过谦了。我早看出来了,您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我和我姑姑吃亏在您手上也正常。”
听何柔柔这话,华容忽然觉得长久以来堵在心头的东西瞬间都消散了,发觉这何柔柔也不是表面那么惹人讨厌,相反还有些可爱。
“你干什么看着我笑?”何柔柔见华容一笑,心中就有些发毛。
“我这是欣赏的笑。”
“你欣赏我什么?指不定在憋着坏呢。”何柔柔一脸不屑,她可不愿意相信华容。
“你真是误会我了。我们的恩怨就在我进京那几日,今天就算真正过去了。我为人光明正大,你可得相信我。”华容信誓旦旦地说。
“你是说我小人之心了?”何柔柔反问道。
“你可真是无理取闹。”
“那又如何?又不是第一天这样了?不然你以为我那蛮横的名声怎么来的?”
看着何柔柔这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态度,华容觉得遇到对手了。
“你看什么看?”看到小厮忽然回头那疑惑的眼神,何柔柔立刻吼道,吓得他赶紧转回了头,正巧踩到了一块石头,被绊了个踉跄。
见小厮那副懵态,二人忍不住大笑起来。
又走了一会,小厮在一处院落的门口停了下来。
“二位小姐,这就是那个院子。”
华容站定,打量着面前的院子。不同于刚才一路走来的繁花锦簇,这个院子显得格外冷请,仅有几颗叶子落得差不多的树孤零零地立着。
院子的角落里有一口枯井,周边尽是落叶。除此之外,就是几个零散的石凳,一个圆形的石桌,上面都覆着尘土,一片衰败的样子。
“这里有人住吗?”华容问道。
小厮支支吾吾:“有、没有。”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你这小厮,吞吞吐吐的。你叫什么名字?”何柔柔转过身,双手交叉在胸前,脸上已然是不耐烦。
小厮思忖着按这位小姐的心性,说不准真会去告他一状,名字是万万不可给的。因而快速说道:“路已经带到了,小的这就告退了。”
“哎,你”
华为说完,小厮一溜烟跑了,头也不敢回。
“他把你当做洪水猛兽了。”华容向何柔柔挑了挑眉,“无奈”地说道。
“你就看戏吧。”何柔柔白了她一眼,先走进了院子:“有没有人?”
话音刚落,就见少年小跑了出来,一见华容和何柔柔来了,脸上尽是喜色。
“姐姐,您来了?”
华容点了点头:“我们来看看你。”
很是平常的话,却让少年的眼睛又红了:“谢谢姐姐。”
“你姐姐,安顿好了?”华容又问。
“我给她洗了脸,输了头发,还有衣服没换。”少年低声说道。
华容又点头。向着何柔柔说道:“死者入土之前,是不是还要打理一下仪容?”
“是啊。总要漂漂亮亮的走。”
“你会梳妆吗?”华容问道。
何柔柔的头摇的像个拨浪鼓:“我哪会?”后又补了一句:“你肯定也不会吧?”
华容感觉头上几根黑线,还是“嗯”了一声。
“那个小琴还在吗?”华容想到了小梨吩咐的那个婢女。
“她去拿被子了,一会回来。”少年答道。
正说着小琴回来了,手里果然抱着一床颜色朴素的被子。见到了华容和何柔柔,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奴婢见过华小姐,何小姐。”
华容抬手,示意她起身:“这个被子哪儿来的?”
小琴道:“这个被子是奴婢的。想来天冷了,怕他冻着,就分了一床奴婢的杯子给他。颜色是素净了些,请别嫌弃。”
看来这小梨是确实不愿意少年住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