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事问你,看你的态度。”
伏荏染松了口,皇后的激动情绪也稍稍平缓,抹了把脸仰头看她。
“你想问什么?”
伏荏染实在不习惯近距离面对这张前后差距巨大的脸,双手将皇后推开些,掰开了她的双臂。
“你还记得小敏的姐姐采莲吧。”
这两个名字一出来,皇后哀伤的双眼里瞬间闪过一抹慌张和不安。
一旁的华詹事也猛地收缩了一下瞳孔,摊在地上的双掌也不自觉攥紧。
伏荏染把两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冷哼了一声,“看来都认识。你自己交代,还是我来说?”
皇后眼睑低垂,眼珠转动了一圈,不经意的瞧向华詹事。
两人默契的目光短暂交互,又很快转移开。
皇后心知,这件事是瞒不住了。
从小敏被带离凤栖宫,她就预感总会有这么一天,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是本宫命令采莲刺杀你,不过你不是平安无事嘛,采莲也死了。”
“所以我就不该追究了?”
伏荏染好笑的突然站起来,一脚踹在皇后的胸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不等皇后爬起来,伏荏染又是一脚,又把她踹在地上,趴着起不来。
华詹事看皇后遭打,惊呼一声,“皇后娘娘——”
四肢并用的爬起来想要解救她,却被弗谖突然伸腿一绊,反倒摔了个狗吃屎。
弗谖的两条长腿交叠着压在他的背上,任他怎么都爬不起来。
把他当作搁腿的脚踏。
“我何处得罪你,你要一而再地刺杀我?入宫时更是针对于我,让弗谖……敢动我的人,我也怎会让你好过!”
伏荏染中间停顿了一下,还侧头看了眼弗谖,担心触碰他的伤心处。
皇后被踩在伏荏染脚下,心像坠入了无间地狱,几乎要把她撕碎。
她感觉自己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屈辱和践踏,比跪地哀求还要让人绝望。
她嘶声吼叫起来,想要从伏荏染的脚下逃脱,却根本挣扎不出。
“你都把我害成这样还不够泄愤吗!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故意让那些猫日日吓我,所以我才会在梅林看见疯狗伤人的时候失控!是你让我成为全暮国的笑话,让我成为第一个被赶下堂的皇后!”
她的声音都撕裂了,撕心裂肺的尖叫,牙齿都咬出了血。
伏荏染突然觉得她很悲哀,收回脚,漫不经心的坐回了位置上。
“你觉得是我害了你?”
她冷呲一声,倾身凑近皇后,压低嗓音一字一句道,“你错了,将你拖下后位的……是你自己。”
身体打了个激灵,皇后双掌撑地支撑着身体,愤恨的目光突然有些恍惚,愣了半晌才低低的问出一句话。
“你什么意思?”
伏荏染笑而不答,看她一无所知的模样,看来彻侯并未将废后的真相告诉她。
皇上之所以废后不过是利用她引出空白诏书罢了。
但谁也没想到,她的亲爷爷彻侯坚定的支持废后,无关空白诏书,只因她不慧不贤。
这个后位她本就不适合!
“小敏说,你前前后后操控了多次刺杀,我在行宫的遭遇皆是你指使的?”
“不是,不是……”
华詹事听见这一大盆污水浇在皇后身上,当即解释起来,却突然被皇后打断了声音。
皇后颤颤巍巍的笑起来,耷拉着的脑袋一下子抬起来,挂着泪痕的脸上笑容狰狞。
“原来你今日来是想知道哪些刺杀是我指使,哪些刺杀不是?听说……你在行宫被刺杀了不下**次,太后忧心不已,着急忙慌的把你召入宫。”
伏荏染被猜到目的也不着急,挑了下眉,“那你说说看,除了采莲还有谁是你安排的。”
皇后不慌不忙的挺直脊背,站起来,理了理头发,步态端庄的回到书案后,缓缓坐下。
神情高傲,像是一下子又回到了之前那个尊贵无比的皇后!
“你帮我保住后位,我就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你还和我讲条件?小敏说刺杀皆是你在背后指使,我若将此事告到皇上面前,你说你被赶出宫的日子会不会更近一点?”
皇后这次倒是不慌张,也没有失态,重新握起笔,在宣纸上落下墨迹。
她在闺阁时,也是琴棋书画皆通的大家闺秀,只不过做了皇后,这些优点都被她嚣张跋扈的名声掩盖了。
伏荏染看她无动于衷,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谈,就听久不插话的弗谖突然开了口。
他还保持着翘着双腿的悠闲姿势,邪魅惑人的双眸往上挑了挑,看都不曾看皇后一眼,说出的话却让皇后身躯颤抖。
“听闻昨夜除夕,彻侯入了宫却没参加春宴,而是得了陛下特许来了凤栖宫。彻侯似乎一点没有要帮皇后保住后位的意思,而是催促你,整理心情,早些出宫回家。”
啪——
毛笔重重拍在了书案上,晕染了大滩墨渍。
“想想自己的处境,你没有资格和我们谈条件!”
弗谖姿态闲散,说出的话却掷地有声,威力十足。
皇后崩溃了,刚刚凝聚起的一点气势,转眼就被弗谖击溃!
她交代的清清楚楚,她只指使过采莲一人刺杀伏荏染,其余刺客不是她安排的。
采莲是在伏荏染刚去行宫时,皇后就安排去行宫,专门监视她的。
采莲只是一个耳目。
但是半年前,皇后偶然听到太后与皇上说话,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