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珩抓住李衍的手,他拨出来的琴声使白珩心里更是烦躁:“你到底对梁皇做了什么?”
“先生想知道?”李衍笑的邪魅,“我不过就是让闭珊茗调配出了一种安神用的茶疏香,父皇有头疼病,有了那香,便可缓解。只不过,这茶疏香闻得多了,再配上这一支安魂曲,便可陷入到自己执念得最深的人、事、物……”
说到这里李衍不禁笑的更深:“真是没想到,他最念的居然是我母亲,可笑,太可笑。”
白珩听他提起他母亲倒是头一次,原来梁皇呢喃的“古茶”是李衍的母亲。
“先生。”李衍唤了白珩一声,“我自小随母亲在大楚流离而无所定居,我不知母亲在害怕谁、躲避谁。”
“六岁那年,我母亲还是被人杀了,而我侥幸逃脱。母亲让我带着一枚玉佩去大梁找我父亲,我受尽苦楚,终于到了北州城。后来,我就碰上了先生你。”
“先生待我很好……先生你知不知道……当你说要帮我寻找父亲时,我有多不愿意,可我又不想辜负先生的好意。”
白珩看着李衍缓缓讲着往事,他眼里的喜怒哀乐他看不清,但白珩能感受到李衍平淡语气中的隐忍以及……委屈。
“后来先生真的帮我找着了父亲,我也是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是大梁皇帝。先生告诉我说,去了父亲身边,便是最好的……只要是先生说的,我都愿意去……”
李衍深深吸了一口气,眉眼里尽是愤怒与哀伤:“先生你知道吗,我在梁宫活的并不开心。这儿不像先生说的那般好,这儿的人笑我是异族,这儿的规矩我一点都不懂……最可恨的是那梁后,她竟想杀我。她命人在我每日的吃食中加了些东西,这差点要了我的命。”
白珩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这些事情,他都不知道。
“好在我命大,不过是白了头发,倒也捡回了性命。”
原来,他的头发,是这么变白的。白珩只觉口中干涩,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想抬手碰李衍,却最终收了回去。
若不是他执意要李衍离开,回到梁宫造一番事业,李衍也许不会变的如此。
“我恨之若骨的,不单单是梁后想要杀我,更甚的是,那些年来,一直让我母亲躲避的那些人,竟也是梁后派去的,是她,杀了我的母亲。”
李衍咬牙继续道:“我就想告诉父皇,为我母亲讨回一个公道。可先生你知道的……梁后是楚国皇室,父皇根本就没法治她……我的父亲,为了他的江山社稷,便轻易放弃了我的母亲!这样的人,竟是我的父亲!”
“所以,你想要皇位,是为了给你母亲报仇雪恨?”白珩无奈道出。
“是。只有夺得皇位,我才能名正言顺的杀了梁后,以告我母亲的亡魂。”
“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
“无非就是死罢了。”李衍挑眉。
白珩声音扬高:“那得有多少无辜性命陪你去死!”
皇位之争,本就会引来腥风血雨,如今三国关系岌岌可危,李衍如此做法只会让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借此机会打破这个局面。到时,多少人会因此丧命。
“先生,我已经回不去了。”李衍早就猜到了白珩会说这些,可他终究怀有希冀,“先生,你只需好好待在我身边,其他的,不用再说了。”
白珩拢拳,欲言又止。
李衍稳步走至梁皇身边,看着蹙眉却又嘴角带笑的梁皇,若有所思。过会,他将外袍解下,盖在了梁皇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