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戈脸上的疲惫,这连日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许司晗身在东虞,却对梁国情势如此了解,梁国朝中定有他的人。李绪虽最惹人怀疑,可我觉得,并非是他。那人,到底是谁……
不过,想来梁皇也未猜到那人是谁,所以还未伤及许司晗性命。许司晗是料定了梁皇想要先除朝中异己再来除他。不过,也不会等多久。
换而言之,许司晗在拖时间。他在等人,等一个帮他的人。可魏樊风至今未有所动作,显然,楼楚是想坐山观虎斗了。那么,许司晗等的人,恐不是东虞来的那就只能是身处梁国内的人。
殿下的意思是,许司晗等的其实就是他布在梁国的暗棋,只是这人刚好不在梁宫内?可刺杀过后,百官亦被禁步宫内,并未有人能出去。
这正是许戈苦恼所在。他身处明镜轩之内,消息闭锁,否则,也能对那人的身份猜出一二来。
此事无了头绪,许戈另外思索,司晗明知梁皇此次要对他不利,却还是千里迢迢来至梁国,可谓是深入虎穴。他犯这么大险,绝非只有替东虞拿回二十年前丢的南州、扶按、姚阳三城那么简单。
许司晗若能毫发无损回到东虞且还能拿回南州等三城,东虞那帮对楼相马首是瞻的臣子自然对年轻的东宫太子刮目相看。此后,若慢慢同楼楚抗衡,便能与楼楚匹敌甚至赢过楼楚。
“公子,先生,我听那些侍卫、宫人都在说,昨日楚国人就已启程回大楚,未料昨夜在牙关河受人突袭。楚国二皇子,死了。”顾泓进门,说出方才偷听来的消息。
许戈抬眼看他,却是沉默。
楚宴死了,莫说楚国乱套,三国牵制平衡的局面势必打破。
“杀了楚宴的人应该是梁皇派去的,原来他是想一箭双雕。”许戈道。
梁皇之前把矛头对准许司晗,让楚国的人放松警惕,而后趁其不备,痛下杀手。无论是东虞还是大楚,他们都被梁皇制造的假象给骗了。
思及此,许戈突有一股不对头的感觉,梁宫内的宫人如何这么快就得知?
顾泓也有所察觉:“公子,怕是有人特意放出了消息。可是,谁人能这么神啊,消息如此灵通。如今和梁皇作对的,可都被人随时盯着。”
许戈此时不经意透过窗子瞥见史姒又蹲在那池子边看鱼,嘴里嘟嘟囔囔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她倒是喜欢那池子鱼。
“公子?”顾泓唤他,才将许戈的视线又收了回来。
云和帝姬、楚宴回楚,按礼制,应由礼部派人一同行至牙关河附近才可返回……
他问顾泓:“你可打听到送楚人回楚的礼部官员是谁?”
顾泓答:“谢正、谢潇胥父子一同去的,那谢正也在昨夜的乱箭中被射杀了。”
许戈终于把思绪理清楚了:“也许,谢潇胥就是许戈在梁国的暗棋。”
“什么?”顾泓疑虑,“那谢家可是梁皇备受宠爱的,谢潇胥没有道理背叛梁皇再谋新主啊。再者,谢正昨晚也惨死,谢潇胥总不可能对自己父亲见死不救。”
话虽如此,可许戈再想不出来第二个可以比谢潇胥放在这个位置更合理。整个寿宴由李绪同谢潇胥一起操办,况且谢潇胥是李绪的表兄弟,只有他,才可以让李绪放松警惕。
只是,所有人都觉得这备受荣光的谢家侍郎绝不可能背叛梁皇帝和谢家,所以,他从一开始就不曾被人怀疑。
但这一切都是许戈的猜测,一切都差一个证据,一个谢潇胥憎恨梁皇、厌恶谢家的证据。
他正思虑着,却见史姒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外。她并不进来,似乎是害怕打扰到他们的谈话。
两眼对望,他朝她点头示意她可以进来。
“何事?”他问。
她答:“殿下,外面有人来通传,说是让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