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场凌厉的寒风吹过之后,村庄立即变得清瘦了。光秃秃的树木,像一个个秃顶的老头儿,枝杈此时也露出了峥嵘,受不住东北风的袭击,在寒风中不住的摇曳。
东北风呜呜地吼叫,肆虐地在海岛的每个角,落视若无睹的来回穿梭。它仿佛握着锐利的刀剑,能刺穿严严实实的皮袄,更别说那暴露在外面的脸皮,被它划了一刀又一刀,疼痛难熬。
如此冷的天气,人们无事基本上不出门,躲在家里不是看电视就是织渔网,难得有事匆匆忙忙出门着着急急赶回家。
范奶奶独自一个人顶着寒风,还正在地里忙活着。
范奶奶干农活是一把好手,大冬天别人都不出门,她还要种冬菜。捡别人扔掉不要的尼龙布,把菜捂的严严实实,捂的出汗水都不用浇,又可以给菜保暖。等收菜了,老叶子煮熟喂家里她的宝贝财神们,嫩菜芯拿到秦达家便利店还能卖个好价钱。
地里活忙完了,范奶奶又顺道把梯田边沿枯黄了的杂草给拔来,挑回家又是非常好烧的柴火。
正当奶范奶挑着柴往家回,迎面走来一个老妇人,那妇人一见到奶奶,就讨好地大声招呼:“范老妹!你好啊!你们家儿子儿媳都是外国佬,你这大冬天怎么还去山上忙活。别做了!有事说一声,我让我家小儿子过来给你搭把手,等哪天你儿子他们回国,顺道把我家小儿子也带国外,也去那儿淘淘金。”
范奶奶最讨厌别人说她们家是外国佬、华侨,此人她都不认识也不好发作,有些尴尬回答道:“你是谁呀?我好像不认识你!”
这老妇人也不客气道:“你不认识我没关系啊!我认识你就行了!”
瞧这话说的,范奶奶一时云里雾里,有些不想,再理眼前这个老妇人。她还想早点回家喂她的宝贝财神们,就说了一句:“我还有事儿,我先回去了!”
那妇人看范奶奶马上要走了,就着急说道:“范老妹等一下,听我跟你说。那天你儿老丈人过世,我在他们家见过你,想请你跟你儿子说一声,以后带我家小儿子去国外。”
“可我都不知道你是谁?我儿子为什么要给你儿子介绍去国外?国外有什么好?你为什么非要把儿子送去国外?”范奶奶不解连问好几个问题,心想着:自己儿子夫妻在国外,拆得家不像家,我们全家比黄莲还苦有谁知道。眼前这个七老八十的人,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儿子往火坑里推,就不怕自己的最后一面连儿子都见不到吗?
“我是杨家老大媳妇娘家舅妈的婶婶,说起来我跟你也有点沾亲带故的,这点忙你们家应该是不会推迟的吧!”老妇人非常自信,有这么硬的亲戚关系,不怕范家会推辞。
“就算是亲戚关系,我们家儿子夫妻回家了,我是不会再让他们出国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范奶奶没给对方一点希望,一口就把她拒绝。
“为什么不出国嘛?国外钱这么好赚,范老妹!你傻不傻呀!不让他们出去。”老妇人有点怀疑范奶奶的智商,也有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谁说国外钱好赚了,你以为去国外是开金矿啊!”范奶奶看这个人有些无厘头,有点生气了。
“我家外甥女就是杨家老大媳妇说的,你们家儿子儿媳出国好多年了,听说在国外都买上房子了,还攒了几千万元的存款。这次杨老头住院二十多天,那一大家子在县城吃、喝、住,连同办丧事所有钱,至少要二十多万的费用。都是你们家儿子夫妻全包了,老杨家的儿子们死了个老爸,还赚了不少钱呢!你看你儿子他们在国外赚钱,要多好赚就有多好赚。我好羡慕你啊!所以就想请你们家给我家小儿子帮帮这个忙……”这老妇人一五一十跟倒豆子一样,一口气通通都倒出来。
范奶奶没等这眼前老妇人把话说完,差点气得要吐血,心疼国外的孩子们,这钱就这样打水漂了,这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儿子怕她担心,他们从来没有跟她说过在国外的所有开支与收入,更没跟她提这次给杨家全包的费用。知道眼前这个老太太说的开彦,在国外买房跟那几千万存款,这些都是骗人的鬼话,真有这么多钱,儿子他们早就回家了。只是儿媳妇那给娘家二十多万元的费用,按平日里那娘家人一贯的作风,奶奶不得不相信。
气的范奶奶怒发冲冠,当即一扔那一担柴火,火冒三丈头也不回直接向杨家冲去。
留下那个老妇人,在原地跺了跺脚,不住的往范奶奶走的那个方向,吐了吐口水:“呸——呸——呸!死三八!臭婆娘!有几个臭钱,有什么了不起,你以为就你们家能出国吗?没什么了不起!赶明儿我儿也出国了,我怼死你!踩死你!死三八!臭婆娘……”对范奶一顿的骂骂咧咧才解恨,继续赶路。
因为外公刚过的三七,做孝子的必须给做他七七四十九天的功德,所以杨家一家大小都在家。
范奶奶直接去找,躺在靠椅上闭目养神满脸憔悴的姥姥,对着她怒吼道:“死妖婆!快把我们家的钱还跟我。”
姥姥睁眼一看,平时唯唯诺诺的范家老太太,今天是吃了豹子胆了,还敢跟她凶。难道是欺负我刚没了老头子,想到这,火气蹭一下就上来:“死你家的子子孙孙,胡说八道,谁欠你钱了?”
范奶奶一听,这老太婆一开口就骂人,以往还顾着老爷子对自家老少真心的好,就能忍则忍。现在就不管不顾也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