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台大轿如期而至,楚玄鉴一身喜服,骑着白马,带着送亲队伍一路敲锣打鼓,从凉州到了益州。
到了楚园,清辉才发现,楚玄鉴比她想象的富有得多。
她心中起了疑惑,为什么这样一个人,会选择自己这般的青楼女子。
初到楚园那天,楚玄鉴带着她去了牡丹园。
楚玄鉴告诉清辉,他为她造了一个专门跳舞的高台,还为她种了满园的牡丹。
清辉看着楚玄鉴为她做的这一切,一时无言,恐怕很多女人一辈子都不会拥有这样的幸福吧。
继而心中暗流涌动,清辉这朵曾在风尘中飘摇的解语花,最终还是动了真情。
可是没想到的是,新婚过后第二天,楚玄鉴便再也没有到过牡丹园,而她也被关在牡丹园里不得出去。
后来她才听说,这牡丹园原来住的不止她一人。
这里住了两位夫人,一个是她,而另一个叫蕊香。
在她进门的次日,楚玄鉴就将蕊香带进了门,并将楚家内宅的掌家权给了蕊香。
以前在追月楼,她都不曾这般卑微过。
那时候,她受人追捧,就是追月楼的管事,也要给她些薄面。
而在这牡丹园,清辉虽没有受到物质上的苛待,却日日受那蕊香的脸色。
蕊香不让她出去,也不让她见楚玄鉴。
可她真的好想问问楚玄鉴,既然不爱,当初又为何不顾颜面地将她用八抬大轿抬回了楚家。
有一天,她梦到一只巨大的蝴蝶后醒来,发现桌上放了一件透明如蝉翼,嵌满蝴蝶的舞衣。
清辉忽然想起了自己曾经的骄傲,那晚,她又一次穿上舞衣,走上了楚玄鉴为她造的高台。
刚准备起舞,就见台上有一个穿着月白色交领长袍的人,正是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楚玄鉴。
她刚想去问问,楚玄鉴为什么要这般待她,却不想脑袋一阵眩晕,再次醒来,便已经成为了一缕孤魂。
记忆摄取完毕,熏风叹息着,看清辉舞完最后一个动作。
既然不爱,就不该招惹。
被困在牡丹园,清辉一身才华不得施展,该有多遗憾。
“多谢阁下赏脸。”
“姑娘可还记得,自己是因为什么事情死的?”
闻言,清辉缓缓摇了摇头:“只记得,濒死的时候,恍惚间,我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东西。”
“哎头好痛”清辉说着伸出手指揉着太阳穴,表情非常难受:“为什么都已经死了,还会痛。”
见状,熏风连忙拍了拍清辉的肩膀:“没事,想不起来便不想了。”
清辉微微喘息着,点了点头。
“你知道这个结界怎么出去么?”
“知道,阴差给我说过,但是,我出不去。”
清辉顿了顿,然后眸底浮起一抹亮色:“难道你就是阴差说的,会带我出去的人?”
“嗯。”熏风点了点头,刚想说什么,就见清辉眼睛蒙上了一层水光。
她从袖中拿出一块胭脂色的牡丹绣帕,轻轻擦拭眼角,哽咽道:“如果可以见到他,我想问问,他为何这般待我,问问我那抛弃我的夫君,有没有爱过我一分。”
“有时候,人是会伪装的。”
熏风拍了拍清辉微微发颤的肩膀,楚玄鉴真是个狠人,为了伪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甚至不惜从那么高的台子跳下去。
可是,有一点是说不通的。
清辉这般没权没势的青楼女子,楚玄鉴花了这么多心思,难道就是为了将清辉像一个物品一样买回来,关在牡丹园么?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
想到这里,熏风顿时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
楚玄鉴如此行事到底是为了什么?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看了看清辉,微微叹了口气,然后驱绳,将红绳连接了自己和清辉。
“走吧。”
清辉点了点头,忽然周边有数不尽的蝴蝶从暗夜中朝她们飞来。
熏风见状被吓得闭上了眼睛,一只两只蝴蝶尚可以说是灵动可爱,可这密密麻麻的蝴蝶,不敢它的翅膀多绚丽,熏风都扛不住啊。
忽然身体晃了一下,熏风试探性地将眼睛打开一条缝。
她微微舒了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环境闲雅的院子里。
抬头就见主屋门上挂了一个黑色的方形牌匾,上边镌刻着“听竹轩”三个字。
她摸了摸耳麦,道:“柯宝,我出来了,你是不是在一个叫听竹轩的屋子里?”
“啊,出来了呀,我在屋子里,可是我进来的时候没有看房子上的牌匾。”
熏风叹了口气,这孩子还真是心大,就算是实力强也不能这么玩啊。
她环视了一眼四周,就见周边种了几排翠竹,还放了些许形态各异的盆景。
眸色一亮,对着耳麦问道:“你进来时的院子里是不是种了翠竹?”
“嗯,还放了些盆景。”
“你别动啊,我马上和你汇合。”
熏风刚刚抬步准备进屋,余光瞥到旁边的清辉看着牌匾微微愣神。
“怎么了?”
“这好像是蕊香住的屋子。”
如果这里是蕊香住的屋子,那么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十有**就是楚玄鉴。
熏风用双手轻轻按着清辉瘦削的肩膀,她定定看着清辉,语气微沉:“你很可能会见到楚玄鉴。”
闻言,清辉嘴巴微张,眸色也随之亮了起来,声音微微颤抖:“我真的能见到他么?”
“答应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