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议事的地点,是在仁和殿,前不久傅晏清和皇帝交锋的地方。
傅晏清看着眼前这座并不陌生的宫殿,回头看了眼推着她的叶淮止。
叶淮止淡然受之,甚至还有心情对她笑了笑。
傅晏清撇嘴,回过头去。
殿内,夏侯轶、迟笑书、迟笑妤这些人果然已经到了,叶焕站在他们不远处,大殿中央跪着身穿华服的一男一女,男的面色苍白,身形瘦弱,看上去年纪不大,应该就是那位三皇子,女的虽没有白发,但是脸上的皱纹骗不了人,看来应该是三皇子的母妃丽妃。
而高位之上,皇帝和多日不见的皇后并肩坐着。
叶淮止推着傅晏清走入大殿,站在了没人的一边。
叶淮止和傅晏清问候完高位之上的人,便把目光投向了大殿中央跪着的两人。
叶淮止打量着微微颤抖的三皇子,问道:“皇上说的,就是三皇子殿下?”
三皇子看了他一眼,快速地低下了头,一旁的丽妃听到这话,泣不成声地为自己儿子解释,“叶世子,焀儿生性温良从未杀生,他与傅小姐、迟小姐又无仇,他不可能害两位小姐啊!您一定要还焀儿一个清白,叶世子,我求求你了!”
说着,她竟想要转过身来对着叶淮止下跪磕头。
叶淮止看了眼一旁的宫女,那宫女很快领悟到他的意思,上前扶起了丽妃,安抚道:“娘娘,事情还需审问,奴婢先扶您下去吧。”
丽妃顾不得形象,打开了她的手,又转向轮椅之上的傅晏清,“傅小姐,求您帮帮焀儿吧,他真的不是那种人,他绝对做不出那种事啊!”
傅晏清见她哭的伤心,心中不忍,只得温声安慰了几句,“娘娘,您先别急,是非曲直自有定夺,若三皇子真是无辜的,我相信他会没事的。”
丽妃眼前一亮,一直低头不语的三皇子却在听了这话后,抬头看了她一眼。
叶淮止带傅晏清来,就是想把她留在自己视线内,并不想让她过多参与进来,他阻断了丽妃继续说话的想法,看向那个宫女,道:“丽妃情绪不稳,先带她下去吧。”
高位之上的皇帝皇后并未出声阻止,想来是默许了。
那宫女看了眼另一个宫女,另一个宫女走上前来,两人一起几乎是把看着傅晏清、目光灼灼的丽妃拖走了。
傅晏清被那绝望又尚有一丝希冀的目光看得浑身发毛,她看了眼叶淮止,又有点摸不准他现在的站位了,但她又想到自己前不久说的,要多信任叶淮止一点,也就没去管了。
叶淮止看向高座上的皇帝,问道:“皇上说找到了证物,可否拿上来一看?”
皇帝点了点头,对身旁的人吩咐了几句,“今日把你们都叫过来,就是想让你们一起来商议,毕竟不是小事,朕得给四府一个交代。”
傅晏清直觉这个交代里面还包括太子的事,思及此,她又偏头看了眼跪着的三皇子,却正巧与正在偷看她的三皇子对上了视线。
傅晏清眉头一皱,三皇子却在被她发现的那一瞬间收回了目光。
傅晏清被他看得一头雾水。按理说,如果这个三皇子的目光中带着恶意的话,她没道理察觉不出来,但就是他这种什么都不带的目光,让傅晏清摸不着头脑。
证物是由一个太监端上来的,与之一同进来的,还有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
皇帝扬了扬头,示意太监把证物端到叶淮止面前去。
傅晏清借着与叶淮止挨的近的好处,先他人一步看到了所谓的证物。
那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木箱,里面放着的都是些瓶瓶罐罐,她刚想伸手拿起其中的一个看看,那太监却急声阻止了她,“傅小姐,这些东西太医查过了,都是些厉害的毒药,您千万别乱碰。”
傅晏清手一顿,看向那个太监,见他确实不像在说谎,傅晏清收回了手,坐在一旁看着叶淮止摆弄那些瓶瓶罐罐,不说话了。
她心中好笑,害死太子的是他的心疾,而诱发心疾的则是特殊配置的香料,马场的马被下的药也是让马发狂的药,什么时候牵扯进毒药了?
叶淮止挑挑拣拣,最后取出了一个白色的瓷瓶。
三皇子看到那个瓷瓶的一瞬间,脸色更白了。
叶淮止打开瓶塞,隔着衣袖闻了闻,下了结语,“确实是马身上的那种药。”
他把白瓶封好放回去,挥了挥手,示意太监把东西拿去给其他人看。
皇帝叹道:“朕实在是没想到,朕的儿女中,竟然会出这样的……”
皇帝话声一滞,似乎是想不到更好的词来形容这个“逆子”。
其他的人脸色倒是淡淡的,尤其是皇后,她一个大活人坐在那里,几乎从没变过表情,动也不曾动过,与上次傅晏清见她时的剑拔弩张大相径庭。
叶淮止却没有在意皇帝的“自责”,又问道:“那皇上此前所说,太子一案的凶手,又是怎么回事?”
听到太子二字,皇后的眼睛总算是动了动,她茫茫然地看向叶淮止。
皇帝又叹了一声,“传三皇子侍女从筠进殿。”
三皇子乍一听到这个名字,整个人轻微地抖了一下,就像是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时,那种感觉。
傅晏清一直小心地留心着三皇子的一举一动,这时更加留意他的变化。
这个从筠,对他而言恐怕是个很重要的存在。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浅蓝色宫装的宫女走了进来,她先是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