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一说完,傅晏清明显变得沉默了,她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一副新市重重的样子。
叶淮止将她脸上的变化看的真切,却只是拿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没有说话。
菜在两人的沉默中端了上来,店主瞧见两人表情不对劲,没敢多说什么,摆好碗筷后立刻退了下去。
傅晏清看着叶淮止拿起筷子吃菜,悠闲自得,仪态万庄,愣是把再普通不过的一桌菜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觉。
傅晏清被他勾起了一点食欲,然而菜夹到嘴里还是尝不出味道。她又悄悄看了眼叶淮止,心中思量着要不要告诉他香囊的事毕竟那可能是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可是如果说了,也就意味着太子一事快有了结了,到那时候,叶淮止就有足够的精力来处理她的事……
傅晏清又默默地吃了一口菜。
叶淮止眼看着她把一颗八角塞进嘴里,眉头一皱,却没说什么。
傅晏清心底泛起一抹苦味。
按她之前的猜测,她这副身体是原主的,那么原主可能像她一样,去了另一个时空,又或者,已经没了。但无论是哪种可能,她不是原主,这一点毋庸置疑,她不可能有原主的记忆,也成为不了她。
叶淮止所说的,要帮她恢复记忆,于她而言,也就是坦白的最后期限。
她不能那么恬不知耻,到如今这个地步,以原主的身份,欺骗着原主身边人的感情,已经是她所能接受的极限,再继续下去,她怕是厌恶的……会想杀了自己。
叶淮止见她吃的毫无反应,忍不住道:“怎么了?不舒服?”
傅晏清从思绪中醒来,闻言茫然地摇了摇头,“没……没有,我很好。”
叶淮止观察着她的神色,“菜不合胃口?”
傅晏清愣了一下,放下筷子,深呼一口气,道:“我有话和你说。”
叶淮止看出她的挣扎,没揭穿,而是点了点头,道:“先吃饭,有事回去再说。”
傅晏清好不容易鼓起的一口气,转瞬间被他的一句话打回原形。
两人回府后,傅晏清见叶淮止又要走开,连忙拉住他的手,道:“你先坐着,听我给你说一个很重要的发现,关于太子的。”
叶淮止看了屋内一眼,转而拉着她走向院中,“好,我听着,你说吧。”
两人在庭院中的凉亭里坐下。
上次坐在这,还是再等人为叶淮止解毒,如今那人却在自己眼前,傅晏清心里滋味万千。
她平复了心情,道:“昨日我和迟笑书聊天时,他给我讲了一件事……”
叶淮止见她脸色沉重,有心打趣她,便打断了她的话,道:“你和迟笑书怎么碰到一起的?你还和他聊天?讲故事聊人生?还直接叫名字?你们很熟?傅小姐,我这也才几天不在你身边,你就又这么让我不省心了?”
“……”傅晏清一脑子的忧伤被他搅的丝毫不剩。
傅晏清一瞬间本性暴露了,“啧”了一声,嗤他,“你先安静听我把话说完好吗?等会儿有的是时间让你说。”
叶淮止默然地看她一眼,不说话了。
傅晏清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语气有点重了,心里好笑的同时,又放柔了声音,“他说,他曾遇到一个患有心疾的小孩,还送了个香囊给他,那个小孩拿到香囊的当天晚上就犯病没了,我在想,太子生前也用过香囊,会不会是,香囊里有什么可以引发心疾?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所关联?”
叶淮止眉头一挑,似乎有些惊讶,但很快的,他就垂下了眼帘,久久不语,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傅晏清安静的等着。
过了一会,叶淮止问道:“可知迟笑书香囊中的香料有哪些?”
傅晏清摇了摇头,“怕他起疑,我没敢多问。”
叶淮止面色凝重,“太子所用的熏香有专人配制,按理说不会出现意外,但也不排除有人借此出手,如果真是这样,傅晏清,那你可立功了。”
傅晏清连忙摇手,“别,立功的人是迟笑书,人家是揭了伤疤给我看,我才想到这的,要真算功劳,也是他的功劳。”
叶淮止微微一笑,“药物相生相克,并不少见,但一个人能遇到两次完全不相干的、类似的事,却不多见,傅晏清,你运气真好。”
傅晏清一愣,心底泛起了一团迷雾。
可现在不是让她疑惑的时候,她得趁自己还能控制住自己的私心,把眼前的事解决了。
想到这,她暂时把心底的疑惑压了下去,道:“不过,香料的事,你肯定早有预料,这个线索,或许并没有用。”
叶淮止笑,避开这个话题,问道:“迟笑书遇到的那个小孩,是在行军途中吧?”
傅晏清回想了一下迟笑书那天的话,点了点头,又问:“你怎么知道?”
叶淮止笑了笑,答非所问道:“那就没错,我已经有眉目了,香囊这个线索有用。”
傅晏清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有了眉目,忙问道:“什么眉目?说来听听?”
叶淮止却神秘兮兮地笑了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傅晏清一脸鄙夷:最讨厌这种说话说一半、留一半的人!
她存心揶揄他,“好,那我问另一个问题。”
叶淮止好脾气道:“问吧。”
傅晏清笑,两眼眯成一条缝,“叶世子方才,不顾礼仪,打断我的话,反过来还好一顿诘问,是不是……吃醋了?”
叶淮止眉头一挑,看着她,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