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霆道:“我对外说,闹事者已经押解回京,街上巡逻的士兵多加了几波,钟豫被我留在那里,有消息会及时上报。”
傅晏清想起他们回京那日,马车后多出来的几辆囚车,顿时领悟了其中的含义。
见老王爷和傅寒霆还没聊完,傅晏清便直接坐了下来,自顾自地拿起桌上的糕点吃了起来。
傅寒霆见状,斜眼瞪了她一眼。
傅晏清装作没看到。
老王爷点点头,“办的可以,不过这方法只能撑一时,时间长了,人没抓回来,事情也没查清的话,就难办了,你抓紧点。”
傅寒霆自然也明白其中危险,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爷爷,我会尽快的。”
说完,他又澹傅晏清看回去,捏着一块绿豆糕狠狠地咬了一口。
老王爷凉森森地道:“傅晏清……”
傅晏清一口绿豆糕卡在喉咙里,吐也不是,咽也不能。
见老王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连忙喝了一口茶,这才咽了下去,笑眯眯地看向老王爷,“爷爷……”
老王爷看了眼她嘴边还沾着的糕末,道:“解释一下吧,昨天、今天的事。”
傅晏清认真的想了想昨天和今天发生过的事,道:“我昨天喝醉是有原因的,叶淮止明知道那酒烈,还不拦着我,我一时嘴馋,就不小心喝醉了。今天遇到刺杀,我猜和叶淮止也脱不了干系,爷爷你知道吗?叶淮止竟然和那个刺客头子有一腿!”
这话一说完,傅晏清感觉两人看她的目光明显变了。
老王爷气得捶桌子,“本王什么时候让你说这些了?你别想糊弄过去,老实交代,昨天那个男的是谁,今天那些传言又是怎么回事?”
所以说,谣言不可信。
傅晏清想蒙混过关的想法被扼杀,只得委屈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认识那个人,叶淮止也说了我不认识他……好吧,也有可能我认识他,叶淮止不知道,但是爷爷,叶淮止都相信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您身为我的亲爷爷,怎么能不信我呢?”
傅晏清一下子蹦出一大堆话,还带着委屈的音调,弄的老王爷和傅寒霆顿时无所适从,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老王爷咳了一声,正色道:“好吧,这事就算了,不过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不管是真是假,你都给本王滚出去!”
傅晏清委屈巴巴地应下,一旁的傅寒霆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傅晏清暗暗的瞪了他一眼。
她原以为就这么过去了,谁知老王爷又道:“昨天的事完了,今天的事你还没说清楚。”
傅晏清眼皮跳了跳,心想,你这个问题我还真不能老老实实交待了。
她道:“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了,我今天什么传言都没听见,还在刀光剑影里走了一遭,您不关心我也就算了,还像审犯人一样质问我。”
老王爷胡子一翘,“嘿,你倒是说说,本王怎么不关心你了?本王第一句话就是问你好不好吧?还有,你见过哪个犯人被审的时候比官员还悠闲地吃零嘴?”
傅晏清刚刚碰到糕点的手一顿,不甘心地收了回来,“我中午没怎么吃东西,又打了那么久的架,现在饿了不行吗?”
说到吃,她忽然想起叶淮止烤的鱼,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呼的一声站起来,“我竟然把烤鱼忘了!”
老王爷见状,十分头疼地挥了挥手,让人把兄妹二人打发走了。
等傅晏清回到离清阁才发现,老王爷暗藏的祸心:一桌子的鱼!
傅晏清被迫连着吃了三天的鱼,到后来只要听到鱼这个字就犯恶心。
容烨和传言的事就这么过去了,看起来古怪的叶焕没再出现,傅晏清失忆的事也没泄露,一切看似还和她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差不多。
但傅晏清知道那都是假象,有很多东西都变了,譬如,她的心。
凉樾和何刃不知道又被叶淮止派去做什么了,连着好几天都没见着人,傅晏清暗暗地想,这个吃里扒外的何刃不能再留了!
她每日里跟着叶淮止查案,牢房、冰室、大理寺来回跑,整个人黑了一圈。
反观叶淮止,不知是林彻那把伞起了作用,还是这人天赋异禀,傅晏清发现他反而越来越白了,直到有一天,她发现叶淮止的脸都快变成病态白了,才察觉出不对劲。
傅晏清细细打量着眼前人,“你是不是生病了?最近也没受伤,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两人正坐在从牢房回府的马车上,林彻在车前赶车,一切都很正常。
叶淮止看了她一眼,说不清是什么意味,他好像比先前开心了一点,“无碍,只是偶感风寒,过几日就好。”
傅晏清听他这么说,倒也不怎么担心了,毕竟叶淮止的医术她也是见识过的,他自己都说没事,傅晏清一个医术小白又能看出什么?
直到第二天,两人刚从冰室出来,林彻的伞还没撑开,站在傅晏清身旁的叶淮止像是突然被抽空了力气,两眼一白,无力地倒在了她身上。
傅晏清这才发觉事态紧急。
幸好她反应迅速,及时抱住了他的身子,一脚后退了半步,支住二人,才没让两人摔倒在地。
但当傅晏清看清叶淮止的脸时,她呼吸一滞,差点没站稳。
只见叶淮止双眼、鼻下、嘴角都流出了黑色的血液,傅晏清又看了看叶淮止的双耳,果不其然,两条黑色的血液正从他的耳蜗中流出,有些还蹭到了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