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轶一怔,看向她,“你的意思是……北凉府已经有人察觉到奸细一事,并且打草惊蛇了?”
傅晏清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兹事体大,她不能在还没了解全面信息的时候妄下定论。
叶淮止看向那封被夏侯轶接下来了的信,皱着眉道:“刚刚那人说,这信是秦副将发现不对,才派人传过来的?”
他这话问的有些奇怪,夏侯轶一时间没能理解其中深意,傅晏清却在触及叶淮止目光时,隐约察觉到了些什么。
傅晏清也皱着眉道:“你是说,这件事可能与秦副将有关?”
夏侯轶没见过秦放,只知道这个秦副将现在暂时掌管北凉府的调兵权,对他本人并不熟悉,只能猜测道:“你们的意思是,这个秦副将可能是赵萧的帮手?”
“……”
“……”
傅晏清无奈地看了夏侯轶一眼,“要不是我认识你这么久了,我会以为你才是那个奸细。”
夏侯轶一脸茫然,甚至还有些委屈,他又看向一旁的叶淮止,试图能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安慰。
叶淮止没有搭理夏侯轶一听就不正确的话,而是皱着眉继续说他刚才的猜测,“我们才到那格城不久,路上也没有多耽搁时间,如果像信中说的那样,我们一走赵萧就不见了,那么这封信能这么快到,说明发现她不见了的人一定很早,恐怕在她动身一日之内就发现了。”
傅晏清接着他的话道:“刚才也说了,北凉府其他人都以为赵萧是找个地方暗自伤神去了,只有秦放很快察觉不对,说明他一早就在留意赵萧的举动,很有可能,他很早就知道了奸细的事情,并且已经对赵萧起了疑心。”
叶淮止点点头,看向傅晏清的目光中多了几分赞赏。
总能和他的所想所差无几的人,只有傅晏清一个。
夏侯轶经过他们这一说,更加迷惑,“你们怎么就这么确定那个秦放不是她的帮手?我听人说这个秦副将和赵士升的独女关系一直很好,两个人都快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傅晏清一惊,愕然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谈婚论嫁?她不是……”
说到最后三个字,傅晏清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身旁的叶淮止。
叶淮止:“……”
无奈,他无声地看了傅晏清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看,她对本世子分明不是那种心思,是你大惊小怪了。
傅晏清脸上一热,有些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叶淮止面色平静地看向还是一脸懵的夏侯轶,问道:“这些话你从哪里听来的?有多少可信度?”
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刚才那句无心的话有多重要,夏侯轶也开始严肃起来。
他皱着眉,尽力地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这些都是我同那些北凉兵喝酒聊天的时候从他们嘴里得知的,虽然途径不怎么正经,但是众口难调,他们一个两个都这么说,可信度一个不低……”
说到这,他看了两人一眼,似乎有些心虚,毕竟跟士兵喝酒聊天算不得什么正经事,也就只有他能在这个时候做的出来了。
但是眼下两人的心思都在赵萧和秦放的关系上,并没有闲工夫去管他是否违犯了军规。
见二人没有其他的话,都在等着自己继续说下去,夏侯轶微微地松了口气,这回再没有负担,“那些兵都是秦副将从北凉府里调派出来的,聊天的时候难免就聊了几句这个秦副将,他们说,这个秦放,从小被当作武童养在赵萧身边,赵士升本来没有对他寄予厚望,但是秦放在一次偶然中表现出了学武的天赋,赵士升便把他带到了身边亲自教导,一直到今天。”
“他在之前一直都很低调,比他那几个同僚低调多了,对下面的人也很好,尤其最上心赵萧的事,只要赵萧吩咐,无论多难他都会尽力做到,赵萧也挺关心他,一旦他受点什么伤,就会整天往他的住处跑,给他送药什么的……其他人也总拿着这个打趣他,说他小时候被赵士升提拔,长大后还得了大小姐的青睐,命好的不像话,老天实在太不公平了。”
傅晏清低着头,细想这那几日在北凉府的情景,“可是,就我那几日的观察来看,他和赵萧的关系并没有异于常人,不像是你说的那样情投意合。”
叶淮止沉默着看着夏侯轶,显然是默认了傅晏清的话。
夏侯轶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以示不满,“我说你们两个,先听我把话说完再下结论好吗?”
傅晏清撇了撇嘴,伸手做出个“您请”的手势,“嗯嗯,您继续讲。”
夏侯轶清了清嗓子,继续他刚才没说完的话,“那些人说,赵士升虽然对秦放这个学生挺满意的,平时也会给他很多历练的机会,不然他这次也没能这么顺利稳住北凉府,但是却一直没有起过要把自己女儿嫁给他的想法。”
傅晏清不解道:“这不是很正常吗?秦放无权无势的,赵萧如果嫁给他肯定算下嫁,下嫁自然要找个服众的理由,不然秦放还不成了众矢之的?”
夏侯轶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原因不在这,赵士升是真的不想把女儿嫁给他,我听他们说,有一次赵士升的一个副手开玩笑似的跟赵士升提了一下两人的婚事,赵士升当场拉下了脸,严词苛责说那话的副手,事后还分别把秦放和赵萧二人找过去谈话,据说赵萧回来后哭了一整晚,秦放更惨,被打了一百大板,回到住处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血淋淋的,从那以后